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我隨著張達將軍與李墨,走在華陰城還帶著露水濕氣的街道上,心中對即將開始的府衙差事,懷著一絲忐忑與微光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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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們拐向中央廣場時,那份希望便被一股肅殺之氣沖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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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數十名甲士圍出了一片空地,周圍的百姓鴉雀無聲。空地中央的高台上,跪著兩個早已不成人形的囚犯,他們渾身血肉模糊,只能從喉間那不成調的嗚咽中,辨認出那曾是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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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一側,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目光如鐵的官員。他靜靜地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眼前的不是兩條人命,而是兩件需要處理掉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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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位官員中領頭的便是華陰太守--魏錚。今日由太守大人親自監斬。」張達將軍在我身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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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瞬間沉入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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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書吏上前,高聲宣讀罪狀:「罪人王五、張三,監守自盜,勾結外敵,罪證確鑿!依戰時軍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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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斬」字,冰冷落地。太守隨手將一枚令牌扔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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劊子手猛灌一口烈酒,狠狠噴在鬼頭刀刃上,清晨的陽光下,刀鋒閃過一抹刺眼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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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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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來不及閉上眼,只聽得兩聲沉悶的、骨肉分離的「噗嗤」聲。兩股血泉沖天而起,一顆頭顱滾落到高台邊,那雙圓睜的眼睛,正死死地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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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血腥味直衝喉嚨,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猛地轉身,扶著李墨的胳膊劇烈乾嘔。他堅實的手臂及時托住了我,才沒讓我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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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酒樓那日,羯兵將樓主頭顱斬下的情景。不同的是,那時是野獸的狂歡,是混亂。而眼前這一切,卻是一種秩序。一種冰冷、精準、將人的生死碾為塵埃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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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殘酷的秩序,時刻提醒著我,還身處於亂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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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名小吏領著,雙腿發軟地,走向那座剛剛用死亡宣告了其威嚴的府衙。我的心中再無半點期待,只剩下徬徨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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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內,與城外難民營的景象截然不同,雖然同樣簡樸,卻透著一股莊嚴和秩序。小吏將我領到一個精瘦幹練,留著一搓山羊鬍的男子面前,介紹道:「這位是張師爺,妳今後就在他手下打手。」我心中一凜,知道眼前這位便是今後我的頂頭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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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達離去後,書房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張師爺的目光便落在我身上,那雙眼睛銳利而審慎,帶著審視與探究。他沒有客套,直接開口問道: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arW1SbDok
「妳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以前做什麼的?」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我的心頭不由得一緊。這些問題,都是我早已和李護衛商量好的應對之詞,但此刻真正面對盤問,我還是感到一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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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語氣柔和而謙遜,儘量不露出任何破綻。我按照與李護衛的約定,將「官家小姐」的身份扮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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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我輕聲喚道,隨後微微低頭,以示尊敬「小女婉兒。家父原在臨洛城經商。家鄉遭羯人屠戮,婉兒幸得義士相救,才得以逃離劫難,輾轉來到華陰城。」我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切,彷彿真的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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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之前與李墨商量好的身分,偽裝成商賈之女,這樣既解釋了識文斷字的緣由,又避免了提及「歌妓」這個敏感的身份。我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等待著張師爺的反應,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這份謊言會被他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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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他直視著我臉上的布巾,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為何不以臉示人?妳說妳是商賈之女,以前家中做什麼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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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地一沉,最擔心的問題還是來了。他那雙眼睛像兩把尖刀,要剖開我所有的偽裝。我感到額頭滲出了冷汗,在這樣的盤問下,任何一點破綻都可能招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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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容顏在家鄉遭劫時,曾被胡人所傷,故不便以真容示人,還望師爺海涵。」我說著,聲音微微放低,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和哀戚,彷彿真的受了傷。隨後,我將話題轉到「家裡生意」上,這是最難應對的部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著自己對商賈的粗淺認知,以及在酒樓中聽聞的一些市井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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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家中生意,家父主要經營些南北雜貨,也兼做些布匹買賣。生意不大,只能維持生計。」我說著,語氣盡量顯得自然,避免語氣過於虛假。我選擇了南北雜貨和布匹買賣這類常見且不易被深究的行業,並且刻意強調「生意不大,維持生計」,以符合一個在亂世中能被毀家滅門的普通商戶形象。我的心跳得飛快,等待著張師爺的下一步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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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的眼神像利刃般掃視著我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厲聲說:「若是剛受傷,及早治療或許還有救不留疤,讓我看看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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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臟猛地一沉。這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的,臉上的傷勢是我臨時編造的謊言,又怎麼能真的讓他看?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冷汗瞬間滲透了我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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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微微後退了半步,本能地想要躲避他的視線。我的手緊緊地抓著衣袖,掌心已是一片濕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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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道傷疤,嚇得了我?」張師爺步步緊逼,語氣冷冽,「妳該不會是想隱藏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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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他這句話如同冰冷的利劍,直刺我的心臟,所有的藉口都顯得蒼白無力。我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被識破的危機感讓我幾乎窒息。我的臉色一定更加蒼白,連嘴唇都開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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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我急促地低聲喚道,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沙啞,幾乎聽不出往日的柔美。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腦海中一片混亂。我強忍著內心的慌亂,努力讓自己保持最後一絲鎮定。我不能哭,不能露出更多的破綻。我只能再次將我的困境,與那場屠城聯繫起來,寄希望於他的同情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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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婉兒絕無隱瞞之心。」我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絕望的哀求。我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袖,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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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日羯人入城,血流成河,婉兒親眼見到許多姐妹被他們……被他們……」我說到這裡,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我刻意地將語言模糊,將那些可怕的畫面在腦海中重現,試圖以此來解釋我為何不願「以真容示人」。我緊緊地咬住下唇,努力不讓眼淚真的掉下來,因為我知道,過度的哭泣反而顯得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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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只是不願再回想那慘烈的一幕,故而想將這一切都遮掩起來,只求能安穩度日,不再惹人注意。」我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種疲憊與哀求。我將自己的不願示人,解釋為對過去的痛苦迴避,對平靜生活的渴望。這是我此刻能想到的,最接近真相卻又能夠自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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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姊妹?妳家中有多少姊妹?真的是商賈之家嗎?」張師爺的追問如同連環重擊,絲毫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他顯然對我剛才的說辭充滿了懷疑,甚至直接質疑起我的身世。那種被識破的恐懼,讓我的身體再度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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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平日雖經營南北雜貨,但婉兒所指的『姐妹』更多的是在城中與婉兒相識的一些一同習藝的閨中姐妹。」我將所有的壓力都化為眼底的淚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劫後餘生的悲苦女子,而不是一個試圖隱瞞身份的歌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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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皆與婉兒情同姐妹。在羯人入城之時,他們盡皆遭了毒手,婉兒親眼所見,她們……」我說到這裡,聲音哽咽,再也無法說下去。我猛地閉上眼睛,身體微微顫抖。這不是演戲,而是發自內心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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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又是如何逃離羯人毒手的?老夫平生最恨忘恩負義,背棄同胞之人!」張師爺的聲音猛地提高,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直接敲打在我最脆弱的地方。我知道,我的命運在此刻懸於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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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婉兒絕無背棄同胞之心!」我強忍著顫抖,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一種被冤枉的急切。我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真誠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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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羯人入城,四處屠戮,火光衝天,城中已是人間煉獄。婉兒與姐妹們被亂兵衝散,只得拼命奔逃。」我說著,語氣中帶著對那日景象的恐懼,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血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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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本以為在劫難逃。那時許多亂兵瘋狂衝撞,婉兒跌倒在地,眼看便要被踐踏致死,或是被胡人……胡人……」我說到這裡,聲音再次哽咽,帶著更深的屈辱與不願回想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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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萬念俱灰之際,幸得李護衛正好路過。他見婉兒危急,便出手相救,帶著婉兒拼死殺出重圍,躲入一處暗道之中,才僥倖保得一條性命。」我說著,語氣中帶著對李護衛的深深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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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當時只求一線生機,絕無半點背棄同胞之念。若非李護衛相救,婉兒恐怕也早已成了城中無數冤魂之一了。」我說到最後,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絕望,卻又透出堅韌。我的心跳得飛快,額頭滲出冷汗,等待著他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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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的臉色變了。他那銳利的目光,此刻竟少見地柔和下來。他定定地看著我,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像是在透過我看著另一個人。他沉默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要將我趕出去時,他才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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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他輕嘆一聲,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疲憊和一絲痛楚,「也別怪老夫疑心病重,如今世道如此,需防奸細。」他緩緩閉上眼睛,復又睜開,那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和憐惜,「老夫原本有一孫女,也是死於胡人之亂,想想現在應該也有妳這麼般大了。這年頭,誰家沒死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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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頭一震,張師爺這番話,像一把無形的刀,瞬間割開了我故作堅強的外殼,觸及到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他那聲嘆息,那句「誰家沒死過人呢?」如同一根針,輕輕地扎破了所有亂世中人們竭力維持的體面與防備,露出了血淋淋的真相。我的眼中,再次蒙上了一層水霧。我本以為他只是在盤問,卻沒想到他也有著如此悲痛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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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我的聲音變得極為輕柔,帶著一絲感同身受的悲憫。我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地覆上臉上的布巾,彷彿這樣能掩蓋住我此刻真實的情緒。
「婉兒明白師爺的苦心。」我說著,語氣中帶著理解與同情。在這樣的亂世,每個人都揹負著沉重的傷痛,張師爺的疑心,並非針對我,而是源於他對過往的傷痛,以及對華陰城安危的責任。他失去孫女的悲痛,與我失去姐妹的痛苦,在這一刻,似乎有了某種共通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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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羯人兇殘,天理不容。」我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恨。
「婉兒絕不會做任何傷害華陰城之事,更不會辜負師爺和所有相信婉兒的人。」我說著,語氣堅定而誠懇。在這一刻,我不再僅僅是為了自保而做出承諾,更是出於一份對同為受難者的同情,以及對張師爺坦露心聲的回應。我明白了,他不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他只是被亂世磨礪得不得不謹慎。我的心頭,那份對他的距離感,也消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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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倒也合情合理。聽妳口音也不像奸細。妳若敢有通敵之舉,老夫第一個把妳斃了!懂嗎!?」我的心猛地一鬆,那一句「恩……倒也合情合理」讓我幾乎要喜極而泣。他那句嚴厲的警告,此刻聽來竟帶著如釋重負的意味。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警告,也是對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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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爺!」我連忙應道,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卻充滿了堅定和誠懇。我抬頭,目光雖然被布巾遮掩,但我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透露出忠誠和感激。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我會萬分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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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絕無通敵之心!張師爺儘管放心,婉兒定當謹守本分,盡心盡力為華陰城效力,絕不辜負師爺和李護衛的信任!」我說著,語氣堅決,字字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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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妳與李墨又是何關係?」張師爺突然又問道。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張師爺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再次緊張起來。他那銳利的目光,似乎想從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中讀出什麼。李護衛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在此亂世中唯一的依靠。我必須小心應對,既不能說出實情,又不能讓他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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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護衛啊……」我輕聲重複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女子特有的柔和,彷彿在回憶著什麼。我的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撫摸著臉上的布巾,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顯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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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婉兒的救命恩人。」我說著,語氣真誠而感激。這句話,是千真萬確的,沒有半點虛假。我先從最基本的關係入手,這份大恩,足以解釋我們為何會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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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亂兵衝城,婉兒與家人走散,若非李護衛他挺身而出,從胡人手中救下婉兒,又一路護送,婉兒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我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將他救我的細節模糊化,重點放在他英勇的行為上。我將他描述成一位仗義出手的「義士」,而非僅僅是萍水相逢。我的目光望向虛空,彷彿又看到了那日的混亂與絕望,讓自己的語氣更具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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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護衛他是個真正的俠義之士。在這樣的大亂之中,能遇到他這樣不求回報,又有擔當的男兒,是婉兒此生最大的幸運。」我說著,語氣中帶著發自內心的敬佩與感激。我將李護衛形容得光明磊落、品德高尚,既是為了讚揚他,也是為了進一步合理化他對我的保護。我的心跳得有些快,等待著張師爺對這番話的反應,祈禱他會相信這份「偶遇相救」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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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達將軍是位鐵錚錚的漢子,他信得過的人,人品肯定不會差到哪去。這點老夫還是曉得的。」張師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那份審視的銳利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滄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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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隨我來吧。」他起身,示意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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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忙應聲,跟在他身後,心中那塊懸著的巨石總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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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我走出書房,穿過幾道迴廊,走進了一處又一處戒備森嚴的倉庫。這些地方與府衙前廳的簡樸截然不同,空氣中瀰漫著陳舊的布料、金屬的鏽味和乾燥的糧食氣息。這裡,赫然是華陰城的戰略物資儲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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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堆積如山的木箱和麻袋,開始向我交代任務:「這些是軍糧,這些是箭矢,那邊是刀槍兵甲。每日進出數量,都要仔細清點,分毫不差。」他語氣嚴肅,又指向牆上掛著的幾張地圖和旁邊的帳冊:「這裡有之前的底賬,妳要核對無誤。一旦發現有誤,無論大小,都要即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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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琳瑯滿目的軍需物資,我才徹底明白張師爺之前為何要如此謹慎。在亂世之中,糧食、兵器,這些都是決定一座城池存亡的關鍵。任何一點疏漏,都可能導致前線戰敗,城池失守。他肩負著華陰城數萬百姓的性命,自然容不得半點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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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責任重大,連忙應道:「婉兒明白!定當盡心竭力,不負師爺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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