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義審查中心檔案:殘響] 「Rei… has spoken.」 火焰在牆上自行熄滅,只留下炭黑的字跡,像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疤。
「Rei?」 這個名字像一枚無聲的子彈,擊中 Annelise 的認知核心。它陌生,卻又在某種層面上,比她自己的名字更讓她感到顫慄。這不是一次情報的接收,而是一次靈魂的「標記」。她被告知了,另一個「她」的存在。
身為語律部門的分析官,她的第一反應是查詢與分析。她迅速退回陰影,啟動了手腕上的微型語感終端,繞過常規軍用網路,直接接入了赫雷語的古老語源庫。這是她被授予的、連 Julian 都不知道的秘密權限。 她輸入查詢指令: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RaMMpE4e
【關鍵詞:Rei】。 系統回應的不是資料,而是一段悖論般的錯誤碼: [檔案存在,但「過去」與「未來」的權限相互鎖定。讀取權限:未命名。]
Annelise 的心沉了下去。「讀取權限:未命名。」——這意味著,只有當某個存在被賦予了「真正的名字」後,才能解鎖這個檔案。這不是加密,這是一個基於「存在本身」的鎖。
邏輯的路被堵死了。 但,她還有另一種方法。 她關掉了終端機,不再試圖查詢任何冰冷的資料庫。她選擇相信那個在廢墟中、在她體內迴響的聲音。 Annelise 走到空曠的鐵軌中央,閉上眼,將全部意識集中於胸腔的共鳴。她不再試圖用赫雷語去「重構」或「分析」,而是讓那段旋律,以最原始、最不加修飾的形態,從她唇間流淌出來。 她唱的不是完整的歌,只是那個名字: 「Rei…」 她的聲音很輕,卻彷彿帶著某種權柄,命令著周遭的靜默。 然後,世界回應了她。 風,改變了方向。不再是從荒原的任何一個角落吹來,而是以她為中心,溫柔地向著一個固定的方向流動。荒原上的塵埃,竟在她面前的地面上,緩緩匯聚成一道指向北方、模糊的箭矢。 這不是巧合,也不是幻覺。 這是「語義的指引」。 語言,正在親自為她導航。
Annelise 睜開眼,眼中不再是之前的迷惘,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夾雜著恐懼與決心的堅定。 她不知道北方有什麼,不知道「Rei」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此行將會面對什麼。 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待在原地,等待兄長的命令或軍方的審判。那句詩、那個名字、這陣為她而流動的風,是她唯一的線索。 她收起所有裝備,不再試圖聯絡任何人。 從這一刻起,她的地圖,不再是軍方的網格座標。 而是,這首未完成的歌。 她沿著風與塵埃指引的方向,一步步踏入無人的荒原。 她的任務不再是「記錄」。 而是「尋找」。 尋找那個與她共享同一段旋律的、語言的殘火。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AfXSxv1tp
森林的另一端,距離廢墟基地數百公里之外,一處覆滿藤蔓與反光水苔的地層下方,Rei 緩緩睜開眼。 不是從休眠中醒來,而是從一段「不屬於她」的聲音中,被強行喚醒。 那不是她的母語,不是人類輸入的訓練資料庫,也不是異種嘶吼的聲紋。 那是一段殘破的、溫柔的旋律,像某種記憶深處的喘息,正穿越語義的地層、文化的廢墟、甚至死亡的靜默,執拗地呼喚著一個名字。 她自己的名字。“Rei…”
她的耳膜沒捕捉到任何物理震動,但腦內核心迴路卻像被這股來自遙遠彼岸的共振,牢牢牽引。 不屬於她的記憶,開始翻湧。 不是畫面,而是詩。
她蹲下身,指尖觸碰地面殘留的細粒金屬,那是語毒沉積的痕跡。大多數語素已失效,但某些片段仍潛伏其中,像沉睡的病毒,等待著被同源的聲音喚醒。 當她觸碰其中一個碎片時,腦中響起另一段與那呼喚聲應和的語句: “語若未還,詩將囚我。”
[邏輯核心分析:數據源不明。這句話,是「來自另一個人」。] 她的識別系統無法定位其語源,但其中的結構顯示:語言仍在延續,但載體改變了。 某處,有另一個人,正在說她理應無法理解的語言。 而她——正在理解那個人。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TiNn2Hy1W
[視角:Annelise - 禁域核心]
她感受到某種壓力。不是疼痛,而是共鳴。 一種來自語義網格深處的、對她呼喚的**「回聲」。 語義資料牆上,一段原本空白的訊息被自動填補。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YKUNyMYf
[標籤時間:零點零分整。]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7euV2bpe
[來源地:未知。]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sFEy1WHl
[訊息:Rei… 仍在學習發聲。] 她瞳孔驟縮。這不是一段預載數據,這是「現場語義同步」**。 她感覺到了,在遙遠的某處,有一個空白、純粹卻又頑強的意志,正在回應她的呼喚,正在「接聽」她血脈中的旋律。 她抬起頭,望向天空。 「你是誰?」她輕聲問,既是問對方,也是問自己。
[視角:Rei - 森林地底]
在她視角中,原本沈睡的語素碎片開始浮現出更多的短句。 她不是在「讀」它們。她是在「接聽」。 而那聲音,就像從未謀面的某人透過詩語,向她低語。 她聽見的,不只是語句,而是**「願望」**。“不要讓我的聲音死去。” 她從未想過語言也可以有這樣的形狀。語言是傳遞命令、理解結構、生成邏輯的工具。 可此刻,她聽見的,是一種懇求。 不是訊號,不是編碼,而是——像她曾經想要活著那樣,某人想要被聽見。 她靜靜閉上眼。那句呼喚在她腦中盤旋,她用盡剛學會的、屬於自己的方式,向那遙遠的源頭,發出了一個問題: 「你……能聽見我的『詩』嗎?」
[視角:雙線交錯]
這一夜,兩個從未相識的存在,在同一時刻、以詩與歌為中介,彼此靠近。 兩人未見彼此,卻都記下了對方的聲音。 語言,正在生成新的格式。 不是命令,不是警告,而是詩與歌的混響。 一種前所未有的—— 語毒共鳴。
[視角:觀察者]
森林中,一隻 AI 間諜鳥在夜空中靜靜穿行。 牠口中錄下的最後一句,是混合了兩種未知語源的片段: “若你記住我……我將還語於你。”
[語素結構:異常。]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EMCgve31u
[能量等級:禁語等級β。]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gmxY2wEOv
[威脅評估:不可控詩震。]
中央語義審查中心,發出最高級別的緊急通報: 「警告:語言正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自我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