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街：前傳 - 第九章：夕陽下的少男少女

走廊上。

“你這學期還是副班長嗎？”裴啟吾問。

孫妍希搖搖頭，她的臉色依舊不好，好像得了什麼大病似的。

裴啟吾撓撓頭：其實我也早想罷官了！媽的！

“怎麼了？”

“老師讓我當衛生委員。”

“不是挺好的麼？考試會有額外加分呢！”

“好個屁呀！那個老師說當了班委就得為大家服務，我都替班級搞了一學期的衛生了，至於加分，考試卷我只會寫我自個的名字，想加額外分都難哦！”裴啟吾把話說得幽默風趣，這次他果然逗笑了孫妍希。

“你看，你會笑嘛！”裴啟吾說道。

“很好看嗎？”孫妍希問。

“當然！比我們班那個班花笑起來都好看嘞！我說真的。”裴啟吾舉著三根手指發著誓言。

而他說的那些一字一句卻都被回來的蔡穎聽在耳朵裏，年輕的少年們會因為青春荷爾蒙的緣故，一言不合地大打出手。

而處在青春期的女孩也是出了名的爭強好勝，蔡穎用像被搶走丈夫的怨婦的目光死死盯著孫妍希。

她身上沒穿什麼名牌，只是一身很素的衣服，也不是個長髮及腰的女孩，蔡穎想不出來，自己竟然會輸給這樣的女孩。

而且對方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有血色的玫瑰代表著浪漫，沒血色的玫瑰代表著凋零。

“和我沒關係，我不喜歡跟人爭強好勝。”孫妍希搖搖頭。

“我今天要搞衛生，你呢？”

“一直是我。”裴啟吾露出個苦瓜臉。

可孫妍希沒有給他回饋，依舊徑直走進了班級。

就在裴啟吾得意洋洋走進班級幻想著下午可以和孫妍希一塊一邊搞衛生一邊情深深雨濛濛的時候，他發現，蔡穎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

“喲！回來啦，衛生委員？”蔡穎漫不經心說道。

“什麼事？”裴啟吾很警覺看著她，周圍，她的追求者們，也將不善的目光看了過來。

“你下午和誰一起搞衛生？”

“是趙東。不過他給了我80元讓我幫他一塊掃了，怎麼了麼？這可是規矩啊！”裴啟吾說道。

“他呀？那你改次再幫他掃吧，今天下午，我和你掃。”蔡穎用不由否決的口氣說道。

“為什麼？”裴啟吾冷冷看著她，他向來看不起自以為是的傢伙。

“這是副班長的命令，怎麼？你要違抗嗎？”

“哼……不敢，我可以坐下了麼？”

“請便！”蔡穎說完聳聳肩就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裴啟吾的肩膀，只留下他身後那些羡慕的目光。

對於如何消耗沒意義的時間這件事上，裴啟吾有著絕對的話語權，眼睛一睜一閉就已經到了是放學的時間點。

他迷迷糊糊地醒來，班級裏的同學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擺放整齊的課桌和黑板上老師留下的教案。

“你醒啦？”蔡穎的話讓裴啟吾嚇了一跳，他以為這大小姐只不過嘴上說說罷了，沒想到對方是玩真的。

於是他就好像被老鷹拎著的可憐小雞，提著衛生用具帶著蔡穎往他們班級的衛生區走去。

剛走出班級的時候，裴啟吾就看到了等自己的孫妍希。

三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彼此。

“看什麼看？”蔡穎叉著腰問道。

“沒……沒看什麼，我以為平常啟吾都是一個人打掃衛生……”

蔡穎看了看孫妍希的身後，輕哼了一聲：你難道是想要我家啟吾幫你免費打掃衛生吧？

“沒有沒有……”孫妍希被蔡穎的氣勢壓得直往後退，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不語的裴啟吾。

可就在裴啟吾在思考要不要為了孫妍希而得罪這位大小姐的間隙，另一道聲音替他們解了圍。

是林豪。

“別鬧了！”他似乎就沒當沒認識過孫妍希那般，他直直對拉著裴啟吾的蔡穎說道。

“把活丟給那個傢伙幹就是了，阿爸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林豪說完就很輕蔑瞥了瞥裴啟吾。

他從兜裏掏出一張一百塊的鈔票丟在了裴啟吾跟前，隨後就讓蔡穎跟著他走了。

“你沒事吧？”這句話幾乎是裴啟吾和孫妍希同時說出來的。

她彎下腰替裴啟吾撿起那張一百塊，伸著手舉在半空中。

“你和他真沒什麼嗎？”裴啟吾沒有接錢而是先開口問。

孫妍希只是很平淡笑了笑：就算有，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你不是要去搞衛生麼？

“要不你也早點回去吧？你媽媽估計也在等你吃飯了。”裴啟吾很紳士說道。

夕陽的光照在少女半邊柔和的臉上，她的半張臉在笑，但半張臉卻好似在哭。

“你真的沒事嗎？”

“我媽媽去上夜班了，她不會等我吃飯的。”

“阿勒？我爸爸也是哦！”裴啟吾接過孫妍希手裏的錢，“這錢就當我幫你打掃衛生好了？”

“你可以陪陪我麼？”她很平靜地笑了笑，就好像一滴冰水滴在乾燥的皮膚上的那種感覺。

“蛤？”裴啟吾以為自己聽錯了。

“真的可以麼？”他接過對方手裏的工具。

孫妍希點點頭。

在夕陽下的操場上，少男少女們並肩漫步著。

裴啟吾在將要打烊的小賣部裏給孫妍希買了一支冰棍，她靜靜地坐在乒乓球台上，頭頂的樹蔭遮蔽了她的半張臉，她坐在臺上晃蕩著她白皙的小腿。

吹過的微風，吹散了粘黏的額發，烏黑的瞳孔裏閃耀的身影是正在賣力幹活的裴啟吾。

這一幕又是多少人青春期的縮影呢？

當裴啟吾丟了用具也坐上了球臺時，孫妍希懂事地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手帕和半瓶的水遞給他。

“你的啊？”裴啟吾紅著臉問。

她害羞地點點頭。

“我這邊搞好了，一會去幫你班的也弄一下吧！”他像打了雞血很亢奮地說道，說著就拿起帶著少女體香的手帕擦了擦自己臉，接著拿起水就喝。

“啊啊啊……”孫妍希看著正在喝水的裴啟吾。

而正在喝水的人也沒察覺出什麼，他瞥了一眼張著嘴巴要說話的孫妍希又看了看自己嘴對嘴的水壺。

“噗！”裴啟吾一口嗆了進去，雖然咳得難受，但他嘴裏還是不忘向對方道歉。

“我明天賠你一個新的吧？”裴啟吾很尷尬說道並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得意忘形了。

“沒事沒事……”這下輪孫妍希臉紅了，這算不算他們兩個間接接吻了呢？

“倒是你，還好吧？”孫妍希輕輕拍了拍裴啟吾的背。

裴啟吾擺擺手並豎起大拇指表示自己一切安好，他的憨樣再次逗笑了眼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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