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街：前傳 - 第十章：我想看着你笑

“你又笑咯！”裴啟吾說道。

“這有什麼？”

“我喜歡看你笑”

“為什麼？”

“因為初一的時候我就在偷看你了，雖然偷窺很沒禮貌啦，但是看你每天一副憂愁的模樣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所以我心裏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請你務必回答我哦！”裴啟吾看著孫妍希說道。

“什麼？”

“你——為什麼每天都那麼難過呢？”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只是從四年級的時候開始，她就發現自己好像開心不起來了，每天都被籠罩悲傷的情緒裏。

“為什麼呀？”裴啟吾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孫妍希貼近了裴啟吾，趴在他耳邊很小聲地說：因為我媽媽是大陸來的，同學都喊我是陸妹，明天都要挨人欺負……

她說的時候，眼裏蒙上了淚珠。

可裴啟吾只是乾巴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大心臟吧，又或者是我已經麻木了吧，我的身體裏啊流淌著一半日本的血統，說到媽媽，我至今都沒見過她呢！我小時候不僅被日本小孩欺負，還要被中國小孩歧視，可我啊——已經習慣咯！

情到深處，裴啟吾摟住了孫妍希的肩膀，她也並沒有排斥自己的這個越界行為，她依舊愁著臉，只不過這次她選擇靠在裴啟吾的肩上。

“醫生說我這是患上了抑鬱症。”她伸張了自己的五指，讓太陽光透過指縫照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那股溫度。

“那是什麼病？”裴啟吾問。

孫妍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得了這種病的人會變得不開心。

“那那那……你媽媽怎麼說？”

“我媽媽並不關心，在她眼裏只要不是發燒肚子疼其他都是小病，她是大陸農村出來到臺灣的，她是個單親媽媽，我現在有的已經是她傾盡全力為我博來的。”孫妍希說道。

“啟吾——你每天會有這樣的情緒嗎？”

“我嘛？我已經麻木啦，我過去曾是一個雜種，現在也是個雜種，到了未來我還是一個雜種，我認栽了。”

“麻木真好。”她垂下目光，看著自己光禿禿的小腿。

“好啦，林黛玉小姐，雖然我不知道得了抑鬱症是一種什麼感受，因為我一直是沒心沒肺地活著但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笑，就當為了，每天也要笑幾次給我看嘛。”裴啟吾靠了靠孫妍希的肩膀。

“謝謝你誇我笑得好看，天色也不晚了，一會我幫你一起搞吧，我們一起回去。”

那天他們一直呆到了很晚才依依不捨地分別。

“嘿！小希，記得每天都要笑一個給我看哦！”裴啟吾朝著對方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而他的書包上正掛著孫妍希留給他的水壺。

他一回到家就被父親注意到了滿面的春風，因為在裴仲民眼裏，沒心沒肺的裴啟吾其實很少會露出這麼腦殘且白癡的樣子——一副母豬思春的樣子。

“今天怎麼了？看你樂的！”

“沒什麼啦老爸，哦，對了，老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得了抑鬱症的人會是什麼樣的？”裴啟吾很認真地問。

“你要去住精神病院？”

“為什麼這麼說？”

“那是神經病才得，你不會說你有吧？”

“我才沒有呢！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說她有。”

“那你可要離她遠點！”

“為什麼？！”裴啟吾有些生氣。

“那種人腦子不正常的啦，說不定哪天就死你面前了，到時候被人家誤會可不好哦！”

“為什麼嘛！”

“那抑鬱症就是這樣啊，就是每天尋死膩活的，我又不是抑鬱症患者我怎麼知道他們腦子裏想什麼？話說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裴仲民不耐煩地結束了和裴啟吾的對話。

晚上躺在床上的裴啟吾就在思考有關抑鬱症的事情，難道孫妍希的腦子也想著如何結束的生命嗎？

他決定明天去問問對方。

第二天剛到學校，他就碰見蔡穎了。

“臭傢伙，昨天衛生有沒有搞乾淨？”她氣勢洶洶說道。

“搞啦！要是不乾淨，老師問責下來，我擔著就是了！”裴啟吾不想和這個頤指氣使的大小姐有太多的交集。

“嘿！你怎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好待也是你的上級嘛？小心我讓啊豪揍你！”蔡穎被裴啟吾的態度氣得直跺腳。

“是是是，大小姐，我保證弄乾淨了，這次最佳班級評選裏的最佳責任區一定是我們班！”

“這還差不多！”

結束了和蔡穎的糾纏，他就直奔去了二班尋找孫妍希，但她的位置卻是空的。

他就跑到走廊上望啊望，等啊等，終於在快要上課的時候，看到孫妍希慢吞吞地從校門裏走了進來。

他立馬撒歡似得竄下去，他走後，蔡穎站在了他的位置上，看著他像小狗奔向主人的背影。

“小希！”他氣喘吁吁地跑道孫妍希的跟前。

“怎麼了麼？”她的臉色依舊很差，面如死灰般，但她記得昨天答應過裴啟吾每天都給他一個微笑，所以她朝著對方露出個很勉強的微笑。

“你沒事吧？小希！”裴啟吾的神情緊張兮兮的，他焦急地目光在孫妍希身上四處打量著。

“啊？我沒事啊！快走吧，要上課了。”孫妍希很疑惑說道，出門前她還特地照了照鏡子確定自己沒什麼異端後才出的門

可現在看著裴啟吾的神色，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只是目前沒有鏡子給她照照看。

“我爸爸說——得了抑鬱症的人，每天都會尋死膩活的，是真的麼？！”裴啟吾一激動便上手掐住了對方的肩膀。

孫妍希也是被裴啟吾的這一變故嚇了一跳，但她清楚，對方這是在關心自己。

“才沒有啦！聽你爸爸亂說，我每天都有按時吃藥的，走吧，我們趕快去上課吧！”孫妍希只是讓對方不要為自己擔憂。

聽到對方這麼說，裴啟吾也是松了口氣，這時他才發現孫妍希的書包上還掛著兩顆茶葉蛋，她應該還沒吃過早餐吧？

孫妍希見對方正直勾勾在看自己媽媽留給自己的雞蛋只以為是對方想吃，便連忙解了下來，拿給了裴啟吾。

“你想吃麼？給你吧？”

“哎呀你誤會啦！我是說如果你還沒吃早餐的話就快點吃吧，不然萬一低血糖暈倒了快尷尬不是麼？”裴啟吾說完就把她領到臨近教學樓的一處石桌去。

在裴啟吾的眼神督促下，孫妍希慢吞吞拿出了書包裏的牛奶，而裴啟吾則在一旁替她剝雞蛋，他剝得格外認真就連雞蛋絲他都剃的很乾淨。

於是這麼一顆雪白亮晶晶的雞蛋就躺在了裴啟吾的手裏。

可就在裴啟吾準備喂對方吃的時候，他的上方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喂！裴啟吾，給我滾回來上課，老師一會要點名！”蔡穎探出身子說道。

而她似母老虎般的目光鎖在了裴啟吾要喂給孫妍希的雞蛋上。

在四班，毫不誇張的說，只要她想吃，就會有很多男生搶著給她買早餐，但裴啟吾是一個例外。

“那你去吧，我自己吃就好了。”孫妍希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裴啟吾無奈聳聳肩表示那個女孩是他們班的副班長，家裏是個有錢人，老師都不敢得罪她，而且她男朋友還是那個該死的豪豬，他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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