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 - 《第四十八章。羈絆》

程昊將信放在入門處的桌上，換上了家用的拖鞋。他目光飛快地掠過手裏數個信封，最後停在一個印著學院標誌的信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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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男從無聲裏飄了出來，徑直飄到床上，躺了下來，眼睛一直往程昊的方向瞟。他平靜地看著程昊，看上去有點憂傷，卻突然換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呱呱地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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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簡直難以置信……你居然有一縷缺失的地魂在無聲裏，你平時靈魂會不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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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拆著信，聞言嘴角勾了勾，看上去比以前平和了不少。他一目十行地讀著信，嘴裏悠然道：「一點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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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師傅還真猜對了。難怪子晴能聽見無聲的琴音，根本從頭到尾無聲就是想向她說一聲謝謝......喂，你的前前前前世想和子晴道謝欸，你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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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不置可否地一聳肩，「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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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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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目不斜視地讀著信，說：「你和我前前前前世分享同一個載體這麼久，不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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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方若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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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繼續說：「何況我的前前前前世也只是在跟麥子晴的前前前前世道謝，認真要算的話，跟我們兩個也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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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男轉了個身，兩隻手撐在下巴，悠閒地擺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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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你地魂未歸位，不像子晴那樣有前前前前世記憶的碎片，才說得這樣輕鬆。」方若男頓了頓，「等你的靈魂完整，情感齊全了，說不定你會哭得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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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不置可否地一聳肩。他終於讀完信，眼裏晃著一點閃亮的光，轉過頭來看方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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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申請了德國的交換計畫，他們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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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罕有地露出一個笑容，「我帶你去看看那邊的風景。」他將信收進信封裏，笑容就像曇花一現，瞬間就淡了下去，「地魂補全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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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陷入一陣突兀的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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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日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四個人擠進了麥子晴一百多呎的小屋內。日邊罵罵咧咧，邊輕手輕腳地幫程昊處理傷口，之後又用自己的血給方若男補回那塊燒焦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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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讓他們三個閉嘴，別問東問西地煩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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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麥子晴說了一遍她昏睡時做的夢，神色凝重地給他們三個理出了邏輯。三人聽了日關於程昊和麥子晴前前前前世羈絆的猜測，都驚得目瞪口呆。程昊和麥子晴面面相覷了好一陣，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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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和方若男微不可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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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日又一臉正經地說，程昊缺失的地魂需要開陣引出，到時候要先由程昊拉奏無聲，將方若男的魂從無聲裏剝離出來，然後開啟冥界之門，由日將無聲的至純地魂放回程昊的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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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至純地魂一旦抽出，無聲就會失去超度亡魂的能力，變回一把普通的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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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昊......」方若男深吸了一口氣，明顯感覺到自己日漸濃重的睡意。他坐了起來，盤起了腿，一雙星星般的笑眼望著程昊，「以後的風景，你要自己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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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怔怔地看著方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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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晚，用你完成的樂曲......送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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