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安眠的雙子 - 第二章第一節他曾是個暗殺者

「你在嗎？」

一間荒廢已久的高原禮拜堂，「他」正一個人在祭壇上談奏著管風琴。

「⋯⋯加百列。」

一個紅髮男子走進禮拜堂，他的腰際上綁著金色的皮帶，皮帶掛著一把純銀的單手長劍。

「把他帶來了嗎？」

「找不到，看來維多莉亞把他傷得很深。」

「⋯⋯是嗎？」

「他」的手指敲下最後一個音階，最後整個禮拜堂轉為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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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路西法抓走了一個人⋯⋯」紅髮男子開口，「必須拜託你了，加百列。」

「⋯⋯該來的還是會來呢。烏列爾和拉斐爾兩位『已經下去』了嗎？」

「這個我不清楚，我不被允許『閱覽』他們的報告。」

「這樣啊。」

「他」看著窗邊的朝陽，花瓶中的花草剛滲出一滴滴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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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走的聖血呢？」

紅髮男子只沈默了幾秒，便說：「那場竊案是必要的，否則無法在未來將死路西法。」

「真是的，為了打敗那個男人你連聖子都敢出賣？」

「聖子與聖血竊案是兩回事，如果你是來質疑我的決定而召喚我，你還是穿上你的修女服快點退場吧。」

「是是是，我明白你的想法了。畢竟路西法離開伊甸園之後，就無法預測他的行動。⋯⋯越來越多的孩子墜入黑暗，越來越多的鮮花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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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姊姊？』

此時側門通往宿舍的方向傳來女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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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再召喚你的，不過我可以先提醒你，再繼續玩戀愛遊戲，連你也會被烏列爾貶為墮天使。」

「他」冷眼看著眼前的紅髮男子。

側門被打開，梅莉西亞一邊啜泣一邊走進禮拜堂，此時紅髮男子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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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別哭了。」瑪莉亞看到梅莉西亞，連忙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

「我不想去那座大陸，我不想坐上哥倫布的商船，為什麼我要跟著那個惡魔到海外去實習？」

「這是為了妳的未來著想啊？我知道你哥哥反對，但是西班牙軍需要一個實習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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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莉亞會跟著我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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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亞的臉黯淡下來，但是以梅莉西亞的身高根本看不到修女的表情。

「妳們兩個一定要一起去？」

「我跟她⋯⋯約好了。」

「⋯⋯那妳去吧。」她推開梅莉西亞。

「為、為什麼連妳也這樣？！」

「維多莉亞是個騙子，我寧願妳跟她分手然後回到羅馬，也不想看到妳繼續沈淪。」

「⋯⋯妳！」梅莉西亞由悲轉怒，接著衝出禮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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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救了。」

紅髮男子在梅莉西亞離開後又再次現身。

「米迦勒，抱歉。」

「不用道歉，她早就已經是路西法的『棋子』。」

「即使她只是個棄子也沒關係？」

「那是她的選擇。」

「好吧，你退下吧。」

紅髮男子走出禮拜堂，「修女」繼續彈奏起管風琴，眼角泛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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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德維特回到海邊的老家。前夜因為威尼斯的宅邸還有老家擴大的領地，路西烏斯被冊封為男爵。雖然他本人並不贊成封爵這件事，但是家中依然擠滿了前來慶祝的年輕人，當中不乏各國的貴族以及有錢的名媛。大家似乎都不把路西烏斯已經有未婚妻的事放在心裡，以他為中心擠滿了盛裝打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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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花團錦簇』！」德維特感嘆地說。

「什麼東西？」

路西烏斯並沒有聽懂德維特的語言，他無視所有圍繞著自己的女孩（和老女人）們，揮手示意要德維特和他一起上樓。

「我跟蓋文長官學的語言，我是在說你身邊都是像花一樣的女人啊！」

「全都是想攀關係的婊子，不要也罷。」

德維特沒想到自己的哥哥也會開始用婊子來稱呼女性。

「我們軍隊正要開派對，連你這裡也在開派對啊？」

他們正往主臥室的方向前進。

「是蓋比吵著要開，她現在正在照顧馬丁。」

「馬丁？為什麼？」

「他在驅魔的時候發生意外，現在他全身都是被利刃切割的傷口。」

德維特打了冷顫，問道：「『她』，來了嗎？」

「恐怕是，所以我有東西要給你，我擔心她也會盯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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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主臥室，房間裡夾雜著一股怪味和一貫的香草味，那是女管家溫蒂調製的藥草。

「為什麼有個味道⋯⋯」

德維特話還沒說完，便被路西烏斯趕出房間，聽到房間內瓶瓶罐罐的碰撞敲打聲和灑水聲。之後沒多久，路西烏斯一邊喘氣一邊打開房門。

「你⋯⋯你什麼都沒有聞到！」

「啊，別裝了，是瑪格麗特對吧！」

路西烏斯的臉突然變得通紅，他再度關上房門，這次是金屬敲打聲和木頭嘎吱嘎吱的聲響。

德維特低聲說：「真羨慕啊，為什麼我身旁都是男人跟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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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烏斯三度打開房門，將家傳佩劍丟給德維特，說：「好的，你可以回去了。」

「欸？！」

路西烏斯左手提著另外一把武器，是全新鑲著寶石的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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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安東尼奧大哥給我這把當作封爵位的贈禮，所以我就想差不多該把家傳寶劍的秘密告訴你了。」

看著德維特對著軍刀望穿秋水的表情，路西烏斯將軍刀收回身後，斜眼盯著弟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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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只是有點羨慕你有個可靠的大哥。」

「我也是你哥啊。」

「不是那個意思，你看看蓋文長官在做什麼：開派對、喝茶、決鬥、開派對……他自從輸給安東尼奧大哥之後就放棄練兵了。」

「太慘了吧？他還是找不到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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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蓋文的女友因為養熊的爭議和他分手之後已經三年多，而蓋文至今依然單身。有趣的是他的競爭對手安東尼奧和德維特都暗戀自己的妹妹蓋比，還是蓋文主動帶妹妹跟德維特訂婚。

「我也不知道是感情問題，還是軍演被你做的旗幟嚇到，我開始相信：他真的對安東尼奧大哥有那個意思。」

「哇！你三年前還堅稱他們只是普通朋友，想不到人的想法真的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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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他只是在煩惱要蓋動物莊園的事情。」從照顧馬丁的客房出來的蓋比聽到兩人的對話，馬上加入討論的行列。

「嗯，他最愛的是妳，蓋文長官只愛自己的妹妹。」德維特彈了一下指頭。

「我覺得他只愛自己的事業！」蓋比說道。

「你們小隊要不要換個長官啊？！」聽到這路西烏斯皺著眉頭。

「我們今天開派對也是有其他原因啦！我們小隊要到英格蘭加強劍術訓練。」德維特說。

「你要去我父親那裡特訓，那要不要來探望一下馬丁？呃⋯⋯我希望你看到客房不要生氣。」

「我的房間怎麼了嗎？」

路西烏斯在這時也支吾其詞：「你、你去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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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你這個渾蛋！！！！」

果然不出所料，一看到二樓被改造成客房的房間，德維特崩潰大吼。

「唷！大忙人！」全身包著繃帶的馬丁向許久不見的朋友招手。

「你把貓全部帶到我房間做什麼？！蓋比？哥哥？說清楚哦。」

現在的客房擠了至少十隻貓，沒有一隻是德維特有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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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德維特的不滿馬上轉成恐懼，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女性帶著一個籃子突然出現在客房，除了馬丁之外所有人都被這個無聲無息闖進來的陌生人嚇到。路西烏斯拔出軍刀，德維特也抓著長劍警戒著。

「這個……給你。」她將竹籃遞給蓋比。

「欸？我？！」蓋比躲在德維特身後發抖。

『謝謝妳，妳可以離開了，這樣跳進來會嚇到樓下開派對的貴族。』馬丁打破沈默，用三人都聽不懂的語言對陌生訪客說話。

她點頭，馬丁示意要德維特接下竹籃，德維特快速抽走籃子，但還是一臉不安的看著陌生女子。

「抱歉，我趕路回來所以沒有整理儀容。」雙手騰空的女人將亂髮整理好，三人才認出眼前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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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三人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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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這樣太遜了，居然沒有認出我來。」溫蒂轉頭看著路西烏斯，大聲斥責。

「我以為是什麼妖怪，居然可以突破貓群的警戒，突然從密道走出來。」

「我們家什麼時候有密道了？」德維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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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有。」回答他的是馬丁，讓德維特小小的吃驚一下。

「我就是要告訴你這個，才特地叫你回來的，弟弟。」

路西烏斯從德維特手中接過竹籃，打開籃子拿出一捲破舊的羊皮紙。

「這是什麼？」

「從家傳長劍裡挖出來，溫蒂特別找工匠修復完成的地圖，因為修復不是我的專門項目。」

「我找到其中一條密道就試走一遍，結果狹窄到我的髮簪直接被弄下來，再出來就看到你們兩個拿劍警戒我的樣子。」

「為什麼我們老家會有密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路西烏斯說，「我們的先祖，參加過拜占庭發動的東征的騎士，根本不是什麼騎士，而是暗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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