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5 章申請入學

二月十日，上午。

紫星學校的營帳中，燿凌坐在魔法師冰錦面前。

「很高興你選擇了我們紫星學校。你將會發現，你的選擇無比正確。」冰錦笑容滿面。

「謝謝您。我申請九星獎學金，以火元素親和力。」燿凌有禮微笑道。

「好的，你申請九……什麼，最高級別的九星獎學金？！」成熟美麗的女魔法師冰錦忽然有失形象地瞪大了雙眼。

「我知道你有五級精神力。但是，九星獎學金意味著，還需要土、雷、火三元素之一，有九十分以上的親和力。你的意思是，你的火元素親和力有九十分以上？」冰錦驚喜交集。

「要現場測試。是嗎？」燿凌問道。

「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這是規矩。除非你直接把你的元素測試卷軸給我看，不然，需要現場測一下。」冰錦解釋道：「只測量單個元素親和力，且不衡量真正的分數，僅偵測是否達到這個要求標準“九十”。」

燿凌微笑：「我願意測試。」

冰錦取出火系測試盤，放在桌上，道：「手掌按在盤上，感受周遭，五分鐘。」

燿凌依言。

不到三分鐘，測試盤上的九個火焰圖騰亮起，火光湧動。

九道火光凝聚出一團實體的大火焰，冰錦將申請書放在火焰上燒烤，片刻後，申請書上出現一個圖騰，圖騰是九個湧動著光芒的火焰。

「天佑紫星！」冰錦輕呼。

燿凌報以微笑。在前兩天，他重點觀察了這位紫星學校的魔法師，感覺對方的行事風格和自己不是很合，但是一般而言還算公正。現在，則發現其對紫星的忠誠度很高──這對自己來說不是壞事。只要對方認為自己有潛力日後成為紫星的中流砥柱，那麼應不會為難現在尚屬弱小的自己。……嗯，起碼，現在基本上不是壞事。

只聽冰錦笑道：「恭喜你，符合九星獎學金的條件。九星獎學金是我們紫星學校最高級別的獎學金──食宿、必修課、中級以下的選修課都無須費用，圖書館除了禁書區之外，其他區域都無償向你開啟。」

「中級以下的選修課？」燿凌在學校規定中有讀到，但是沒查到確切定義。

「是從魔法學徒到見習魔法師層級的選修課。」冰錦解釋。

燿凌微微點頭。

冰錦將文件遞給燿凌，道：「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在這簽個名，就是我們紫星學校的學生了。」

燿凌接過文件細看。

冰錦對於他沒直接簽字略有些不滿，不過，是自己叫他看的，因此，也不好說什麼。

五頁文字，燿凌靜靜翻閱。舉止從容，閱讀速度倒是不慢。

看著對方，冰錦漸漸也氣定神閒起來，暗道：「這少年的手指也很漂亮。」

這時，忽一聲「等等！」打破寧靜。

緊接著，一道紅色的身影竄了進來。

「法琳爾閣下，你有什麼事？」冰錦皺起了眉。

「別進紫星！我們娜雅的火領域研究才是最好的！」衝進來的黛珍‧法琳爾急切地向燿凌喊道。

「黛珍‧法琳爾你過份了！要進哪間學校是燿凌的自由。我們紫星的火領域研究也不差。」冰錦站起身道。

話尚未說完，只見又衝進來一個人，是卡加索的曲拉‧若克。

黛珍向冰錦道：「我說的是事實！燿凌弟弟有這麼好的火元素天份，九十分以上的親和力，娜雅該是他的第一選擇。」轉向燿凌問：「難道奧提先生沒告訴你，火領域排第一的是我們娜雅？」

燿凌有些訝異對方知道自己適才的測試結果。略一思索後，推測──也許剛才的測試會有訊息傳給另六間學校，或者起碼會傳給同樣專精於火領域的娜雅和卡加索。可能是用來避免介紹者的偏袒，讓學子選擇學校時產生太大的失誤？

他的推測，是事實。──獎學金的申請訊息，會即時傳給這七間學校中同樣也鑽研該領域的學校，好讓不服氣的學校負責人有來爭取的機會。──不過這個功能很少用到，畢竟當面搶學生……面子可能有些掛不住。……今日或許是少數的例外。

只聽黛珍跌足道：「五級精神力、九十分以上的火元素親和力，你就是為我們娜雅而生的啊！」她忽凌空一抓，喊道：「納斯朗錫！」一根細長的彎曲火棍出現在她手中，接著火棍便扁，化為細長刀形，刀上火光流動。

她向燿凌道：「火凝成的刀，姐姐酷不酷？來娜雅，有朝一日，你也做得到！」

燿凌專注地看著黛珍手上的刀，眼中有著光芒。

他直覺這和自己使用過的“召喚火球”不同。召喚出的火球雖然可以跟隨心意呈現不同形貌，但是也只具有形貌，並未真正具備模擬之物的特性，不僅需要自己控制模擬物的動作，而且大小、密度、堅韌、銳利度等都無法改變。前日晚上，自己曾暗自召喚火球，並變化為劍形，不過發現自己的火劍只能燃燒落葉，卻無法斬開落葉。此時，他摸了摸自己腰間帶著的鐵劍，心很癢，他感覺的到，這女魔法師手中的刀，如同真刀。但是，有著上回被奧堤察覺的經驗，這次他瞄了下身邊的三位魔法師，克制住了自己，沒跟著在心中默念，只記下咒語。

身為正式魔法師的冰錦、曲拉，則多看了黛珍兩眼。在達成同樣魔法效果的情況下，在越短時間內完成，難度越大，基本上，也越要求施術者的掌控技術與魔力強度等。適才黛珍露的這一手，以她修習魔法的年頭而言，雖稱不得天縱之才，卻也算的上天賦甚佳了。

曲拉向燿凌曰：「“凝成武器”在卡加索也有。且看個人習慣、喜好，可凝結出不同的武器，長劍、短劍都有。」

冰錦則道：「紫星也會教不同武器的凝成，這個屬於中級課程，你會學到的。」她沒說這屬於中級中較難的課程，很多人學不會，學會了施術也很慢，在戰場上難以實用。

黛珍美目一翻，向冰錦曰：「冰錦閣下，我們來一場火系魔法的單挑，讓燿凌弟弟知道，火系魔法更優秀的是哪間學校！」

冰錦略一遲疑，有些無奈地回答：「單挑可以，但是不能限定火系魔法，我主修的是土領域。」她成為一級魔法師已二十三年，雖然還未能衝擊二級魔法師，但是自信穩贏才晉升一級魔法師四年、約莫剛穩定境界的黛珍。不過，火系魔法她就不熟悉了。

黛珍道：「燿凌弟弟，你看，紫星主要鑽研的是土領域，不是火啊！」

冰錦表情鎮定，但是內心不安起來。雖然她堅信紫星是世界最好的學校，不過照黛珍這麼說來，她也不知道燿凌為何選擇紫星。

曲拉向燿凌道：「我們卡加索的火元素研究不輸紫星，最高獎學金雖然也與紫星差不多，但是我可以額外允諾，只要你加入我們卡加索，我們可以讓你免費選擇一門高級課程。高級課程可是針對正式魔法師的喔！」

黛珍瞪了曲拉一眼，道：「曲拉‧若克，你也要單挑嗎？」

曲拉攤手答：「我是風、木兩系的。」轉向燿凌道：「我們學校的規定比娜雅自由，並沒有一律規定“學生成為正式魔法師後，需為學校工作三十年”。你可以考慮看看。」

冰錦疑惑問：「我們紫星的規定和你們卡加索較接近，也比娜雅自由。但是，卡加索的獎學金有這個彈性嗎？別騙學生哪。」

曲拉微笑答：「可以簽約。」轉向燿凌解釋道：「魔法合約的約束力僅次於魔法誓言喔。我還不至於為了一門課的學費去打破一紙魔法合約，那代價高出十倍不止的。」

冰錦仍疑惑道：「但是獎學金哪來的彈性？」

曲拉笑而不答。

黛珍忽問：「莫非你是打算從自己的功勞獎金中出？」

外出收學生的魔法師，若帶回優秀的好苗子，有功勞獎金。曲拉將“若燿凌選擇卡加索，他會獲得的獎金”分一部份，做獎學金的加碼。如果燿凌接受，則兩人雙贏。

冰錦聞言，懂了，咬牙向燿凌道：「我可以讓你免費選擇兩門高級課程。簽魔法合約。」

黛珍跺腳道：「你們從自己的獎金中出，又能出多少？」向燿凌道：「我們娜雅的福利最好，原本就可免費選擇三門正式魔法師的高級課程。而且……我也能自掏腰包，幫你加碼一門課。這樣，一共是四門正式魔法師的課程。另外，紫星最高獎學金提供的食宿都只是中級的，我們娜雅的可是高級喔。至於“為學校工作”三十年，魔法師與普通人的壽元不同，這個你不需擔心，且學校都會付工資的。」

燿凌臉上保持微笑，心中暗自衡量：高級課程是很有吸引力，增進實力也是重中之重。不過，當我成為正式魔法師或者實習魔法師時，我應該已經有充足能力賺取學費，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拮据。至於食宿，查過規則，我符合的紫星住宿，若想住一人間，則環境簡樸。但是，即使再簡陋，有足夠隱私、有個人的盥洗室，對我而言就很足夠了，這是小事。

黛珍又道：「娜雅學生中有許多漂亮女孩，雖然未必有你漂亮，但是量多。我們的校花雖然氣質沒你優雅，但是也是很美的。你來娜雅，他們向你多多學習，會更美的。」

燿凌在心裡咬牙切齒，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開口向曲拉、黛珍道：「多謝兩位的好意，我選擇申請紫星的原因是，除了火系之外，我也希望能夠學習雷系魔法。」

冰錦聞言，心下大安，曰：「你的雷元素親和力也不錯，是嗎？好極了，我們紫星的洐影格閣下是當世最優秀的雷系魔法師。你做了最好的選擇」轉向黛珍，笑道：「歡迎來找洐先生挑戰，限雷、火雙系魔法也可，不限也可。」神色中有抑制著的得意與驕傲。

黛珍一臉懊喪，嘟囔道：「我哪敢挑戰洐先生，不說他在雷系的輝煌突破，單說他是位三級魔法師，我連向他請教都未必夠資格。」說著，眼中倒是露出崇敬之色。

曲拉也嘆了氣，無奈向燿凌道：「你繼續看文件吧。等你簽了，我就死心回去了。早知道你也是雷系的，我就不過來了。奧堤老先生的介紹還是公正的。」

燿凌向他們點頭一笑，拿起文件繼續看完。文件沒什麼問題。

「剛才我說另外幫你加兩堂高級課程，……還是算話。我這就擬合約。」冰錦道，心中頗為肉疼。

燿凌看了看她的神色，曰：「一堂就好了。」

冰錦訝然：「你說什麼？」

燿凌答：「高級課程，不需兩堂。」

冰錦一喜，卻又有些為難，“給出的東西，收回去，還是面對個少年”頗有些難為情，猶豫了下，方道：「好吧」魔法師的修練、晉級等都需資源。雖然她出身世家、家財算富，卻也希望有開源之處。

冰錦擬好合約，燿凌看過。兩人先後在入學文件與新加合約上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