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8 章生死之間

隨著曲千影遠遁、魔音消逝，船上眾人緩過氣來。

頭痛停止、幻象消失；吐血的，停了下來；昏迷者，漸漸清醒；翻滾、抽搐的人，則逐漸靜止、進入昏睡。又隔了一會，已清醒的人，慢慢回復行動能力；昏睡中的人，也陸續或自己醒來或被喚醒。

餐廳中，普勤坐在地上發愣。

普宗甩了甩頭，扶著桌子站起來，拉了把椅子坐下，長出了口氣後，看著室內躺著的普瑞、馬宏與坐著的普勤、站著的燿凌，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燿凌看著窗外，雙眉微凝，片刻後，轉頭問普勤：「能動嗎？」

普勤聞言有些驚喜，站起來，甩了甩手腳，答：「可以動了。」他對眼前這個小自己兩歲的少年有幾許崇拜與親近。

燿凌問：「會用刀嗎？」

普勤愣愣地點頭。

燿凌拾起餐桌旁的切肉長刀，擲給普勤，道：「拿好。」

普勤臉色迷茫地依言接過。

普宗沉著臉道：「敵人已走了，你們現在拿刀是想做什麼？」

燿凌淡淡掃了普宗一眼，不予理會，只對一臉疑惑的普勤說了句：「危機恐怕還沒過。」同時，手虛搭上繫在腰間的劍柄，向外便走。

普勤驚詫，脫口道：「我跟著你。」

燿凌猶豫了一瞬，隨後微微點了下頭。

普宗喝問：「危機沒過是什麼意思？」

燿凌並不停步，也未回頭，僅揚眉冷笑，道：「正式魔法師不能攻擊新生船隻，但是現在船上並無正式魔法師。」

幾秒後，普勤「啊」地一聲，臉色白了：「你是說……。」

燿凌已走至門邊，正要開門，忽地心念一動，搖手示意普勤別再說話，自己靠牆，側耳傾聽。

普勤乖乖地閉了嘴，緊握著刀，站在一旁。

普宗面色不佳，也握住自己的腰刀刀柄，又放開，改捏了個法訣。

等了一會，未見動靜，普宗諷道：「杯弓蛇影。一點小事就嚇得你們膽顫心驚，果然是沒見過世面。讓你僥倖會個一式魔法，就自以為了不起，現在看你怕得……。」

話未說完，「吱」地一響，門開了，一大團黑氣迎面而來。

普宗一驚，幸好手上本已捏著法訣，此時手一抬一送，一片土牆及時出現，擋住了黑氣。

土牆與黑氣相撞，一齊消散。卻見緊隨在黑氣之後，進來了四個配戴武器的黑衣人，四人沒有蒙面，看著約莫將近二十歲年紀。燿凌和普勤則沒見人影。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上我紫星的船隻襲擊！我的導師冰錦閣下馬上就回來。你們速速退去，或可饒你們一條性命。」普宗喝道。

為首的黑衣人答：「暗殿麾下，奉命前來殺人。」打了個手勢，其中兩人圍上普宗。

「煞莫伊提」、「煞莫伊提」兩人聚起黑氣向普宗攻去。

普宗喚石塊抵擋住，但落於下風。

「莫迪魅耶法」為首的黑衣人念咒道，長條狀黑氣緩緩在他身周形成、游走。他不急於進攻，卻問剩下那名黑衣人：「此處情況如何？」

剩下那名黑衣人先一刀殺了離戰場中心較遠、正哆嗦著向外爬行的馬宏，然後四下查看。「嘿，這裡躲著一個。再加上剛殺的一個、地上那個肥球，還有你們對付著的那個，共有四個人頭，曲大人交付我們四人的任務完成了。小子，還不出來。」他笑聲尖銳，從柱子後揪出了普勤。

普勤呆了呆，握著刀的手微微顫抖，忽地大吼一聲，持刀向那人砍去。

那人舉兵刃擋開，尖笑道：「乳臭未乾的小子，剛從家裡出來是吧？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沒見過殺人？讓你臨死前長點見識！」

「煞莫伊提」黑氣在他掌前湧動、凝聚，隨後，擊向普勤。

普勤懼怕地看著詭異陰邪的黑氣向自己靠近，無法與抗。面臨死亡，思路倒似乎比平常快捷幾分：「才剛踏入魔法界，自己就要死了嗎？」臨行前，父母期盼的面容、弟妹崇拜的目光彷彿就在眼前。「幾年省吃儉用、東拼西湊地籌錢，好不容易自己有幸進了魔法學校，本是家中的希望，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父親母親會很傷心吧？二弟、妹妹，你們要好好的……」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絕望中，只緊緊握著手中之刀。

突然之間，光芒一閃，一劍從高處襲來，劍鋒直指眼前這尖笑著的黑衣人。

這黑衣人大驚，急忙閃避。

長劍斜轉，恰卸下他聚起黑氣的右臂。

這黑衣人一聲慘叫，引來眾人的注意。

只見隨著劍光，一名約莫十三歲的少年翻身落地，俊美異常，卻是燿凌。

普勤呆愣中，感到自己被拍了一下，耳聽燿凌小聲但迅速地說了句：「攻擊，別停。讓他無止血、施法的時間。」語聲冷靜，有著鎮定的力量。普勤不及細想，衝上前，揮刀砍去。

受傷的黑衣人用左手舉刀格開。普勤立即再次揮刀攻上。受傷的黑衣人左手較不靈活，加上右肘血流不止，無暇作其他反應，只得再次招架。

普勤有股蠻勁，心裡唸著燿凌的話，只管一次次地揮刀攻擊，倒是逼住了受傷的黑衣人，兩人纏鬥在一起。

另一邊，為首的黑衣人頗感訝異，看著燿凌，疑惑道：「新生？」

正左支右拙的普宗道：「他是新生！你們只需要四個人頭，去殺他吧，比殺我容易。」雖然護不住堂弟有些丟人，但是眼下只求自己能全身而退了。

燿凌本在思索如何最有效地幫助普宗，雖之前有摩擦，但畢竟此時需共禦外侮。正待出劍，聞言，停下，一瞬的訝然後，快速考量自己目前的處境：對方應不會將所有武力都調來對付自己，作為新生，自己還有對方未知的底牌，還有一拚的機會。

為首的黑衣人彷彿有些意動，沉吟：「聽說你們的新生中，有一個領九星獎學金的，潛力非凡，殺了他是大功一件。」

普宗道：「肯定就是這小子！我想起來了，他有五級精神力。而且還沒開學呢，他已經能釋放火球。肯定是他！」

為首的黑衣人笑了，答：「多謝告知。既然這樣……你們五個都死吧。我們雖然只需要繳回四個人頭，但是更多的功勞誰不要呢？」

普宗大怒：「你言而無信，欺人太甚！」

為首的黑衣人嘿嘿一笑，向另兩名黑衣人曰：「這人就交給你們了。待領賞，功勞我多分一份，其餘平分。」那兩人齊聲應是。為首的黑衣人轉向燿凌。「莫迪魅耶法~」一條蛇狀黑氣攻向燿凌。

燿凌手一指，還以一個火球。

為首的黑衣人驚喜，大笑：「新生能使無聲火球術！哈哈，肯定是你。沒想到這大功勞落在我頭上。」

兩人以黑蛇、火球對攻一會，燿凌點出的火球漸小，似乎魔力有些不濟。

為首的黑衣人勝卷在握地笑道：「一個尚未入學的新生，能做到這步，的確天賦卓絕，潛力無可限量。若是在其他地方，說不定有機會讓你逃了。不過，你可知道曲大人為何選在此處伏擊？因為在這迷霧大澤中對暗元素、水元素、冰元素的魔力有加成，對明元素、土元素以及火元素則有先天的抑制作用。」

兩名在圍攻普宗的黑衣人有暇分心，聞言，豁然讚道：「曲大人神機妙算！克敵制勝！」

為首的黑衣人笑道：「哈哈，誰說不是呢！」又對燿凌嘖嘖歎道：「你小子長得這麼俊，何苦天賦又好？若不是天賦太好，曲大人指名要殺，抓回去賣了也值錢的很，說不定還能上貢給哪位大人呢！」

燿凌冷著臉，忽抓住對方說話時黑蛇露出的一個間隙，欺身而上。

黑蛇回頭就咬。

燿凌已然有備，一個小火球將之暫時一阻，便閃身而過，迅捷靈活，眨眼攻至敵人面前，同時一劍刺去。

「噹！」地一響，這一劍被擋下了。

為首的黑衣人擋下這劍，卻也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慶幸暗殿向來會讓還不會魔法的新生出凶險任務。當年自己作為新生時出去拚殺是被逼無奈，但是沒想到活下來後有一身搏鬥經驗，竟在此時救了自己性命。

但就在此刻，「納斯朗錫！」

為首的黑衣人忽覺喉頭一痛。他不敢相信地看見，一柄火紅的細刀驀地出現，刀柄握在燿凌手上，而刀尖正刺穿自己的喉嚨。自己輸了？死在新生手上？新生能會火刀召喚術？這是夢吧？但是，喉頭的炙熱與劇痛讓他知道這不是幻覺。

燿凌手握火刀，用力一送。為首的黑衣人斃命倒下。黑蛇也化回暗元素，消散不見。

眾人目瞪口呆中，只聽燿凌冷冷地道：「你們曲大人所料無誤。但你是個辦事不力的廢物。」

在眾人回過神來之前，燿凌左手一擲，火刀插入正與普勤僵持著的黑衣人的心口。第二個黑衣人喪命。

普勤愣愣看著面前軟倒的屍體，一放鬆，只覺自己快要虛脫。

忽聞燿凌曰：「鎖門。」普勤忙道：「是。」力氣又生了出來，快步前去，鎖上所有出入的門。

剩下的兩名黑衣人已無戰意，此時心慌，著急想走，攻勢更見凌厲。

普宗狼狽已極，嚷道：「小子，你還不來助我！快些幫我殺了這兩人，之前的過節就算了，我既往不咎。……啊……快來！冰錦是我導師。我還可以向她說，殺死這四個敵人的功勞也算你一半。」

燿凌沉吟片刻，輕輕笑了，伸手召回火刀，緩緩走上前去。

一名黑衣人道：「這位小兄弟，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反而是這人為了自己脫身，建議我們殺你。你何苦幫他？」

普宗大聲曰：「你還不快動手！忘了我們都是紫星學生嗎？你更別忘了，他們上級可是懸賞要殺你！」

另一名黑衣人則道：「小兄弟，你能使“火刀召喚術”，我們自知殺不了你。不如我們就此離去，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燿凌輕輕挑了下眉，面上依舊帶著淺淡的微笑。

畫面賞心悅目，但是戰鬥中的三人無暇多看。

普宗控制著兩厚重巨石抵禦兩黑衣人的詭異黑氣。三人開始時互有攻防，但是普宗雖修練較久，卻還敵不過兩人聯手，況且先前受魔音餘波影響，此刻仍然頭昏腦脹、手足痠軟，因此現在已經只能勉強苦苦招架。

「我出手啦。不過我是新生，沒辦法出手很久的。」燿凌笑道。

他伸指一彈，一個火球凝聚、打出，纏住其中一名黑衣人操縱的黑氣。

普宗大喜，魔力連催，將甫得自由的一巨石，加速向那名黑衣人打去，至少要叫對方內臟破碎，好一吐先前被壓著打的胸中惡氣。

一眨眼，巨石飛過被火球牽制住的黑氣，向黑衣人猛砸而去。

便在此時，燿凌彷彿魔力耗盡一般，控制著的火球忽然散逸為火元素。黑氣擺脫牽制，重又向普宗擊去。

下一瞬間，那名黑衣人被巨石擊中、打飛，撞在牆上，口吐鮮血，重傷垂危；普宗則被黑氣所襲，一聲慘叫，劇毒入體，他手指燿凌，顫聲：「你……。」眼中有刻骨的恨意

普宗操控的兩巨石碎裂瓦解，原本被他用另一巨石擋住的另一黑衣人掌控的黑氣失去阻擋物，向普宗撲襲而去。當普宗再度被黑氣所侵，他面泛青黑，在生機斷絕之前，以咒術，將僅餘的魔力悉數逼出，幻化為多枚尖銳石刺疾射向燿凌，方絕了氣息。

石刺射擊面積甚大，燿凌向地上一撲，險險躲過。

燿凌正要翻身躍起，驀地一個心悸，是危機迫在眉睫的直覺。他心念電轉，快速向身周暗元素默令：「靜止！」緊接著，「弗斯科切，洛煞蒙特。」火焰凝聚在自己身周。

自己喚出的火焰，除非刻意為之，否則不會灼燒自己，卻可將自己與周遭做短暫隔絕。這是他這幾日練習火球術時嘗試出的運用方法。

燿凌轉頭，見一片陰影，被火焰隔開，停在眼前。那是一團黑氣，近在咫尺，凶險非常，卻是剩下那名黑衣人看有機可乘，使無聲咒的偷襲。

以火人之姿，燿凌向旁翻滾離開黑氣範圍，方一躍而起，隨後散了火焰。逃過一劫，燿凌一身冷汗，面色卻仍是冷靜從容。

剩下那名黑衣人見偷襲未成，暗呼可惜，又知底牌已露、勝算微小，於是以黑氣護身，又凝出一片金屬，權作盾牌，面向燿凌，戒備著向門口退卻。

燿凌淡淡開口：「莫迪魅耶法」他話聲甫起，便有黑霧凝成；語句方落，已有黑蛇現形。

黑衣人大驚：「你！你是什麼人？為何會使冥蛇咒？」這個暗系咒語比“煞莫伊提”困難，自己可還沒學會，怎地竟被個白魔法系的紫星學校新生使出了？

在黑衣人心神失守、防禦露出破綻的一剎那，黑蛇趁虛而入，張開蛇口，森森毒牙抵著他的脖頸。

燿凌火刀又是一擲，取了之前已被巨石重傷的黑衣人的性命，笑了笑，道：「你認為呢？」

黑衣人見燿凌沒有立刻殺了自己，起了一些希望，又想起先前鎖上的門：莫非這並非是防止自己逃跑，而是有密事要說？

看那黑蛇比已死的隊長之前喚出的還栩栩如生，他不再相信眼前的少年是個新生。對了，這少年還能凝成火刀，據說這是大部份魔法見習者都還無法掌握的高難度中階術法！自己之前怎麼疏忽了，這怎麼可能是新生！是哪方高層暗中培養的天之驕子嗎？曲大人十三歲時，也不過如此吧？

「大人，您是暗殿自己人？喔不，暗系與火系，……您來自鐵煞，還是血河？」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燿凌淡漠道：「你無須知道。現在我問你答。」

黑衣人連忙應「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句話他還是聽過的。少年不讓他知道這些，自己活命的希望可是多了一分。

「你們來了多少人？」燿凌問。

「我們一共來了九個小隊。」黑衣人答。

「計畫是什麼？」燿凌再問。

「我們由小隊長帶著來殺人，接到信號後回去。一隊有多少人，就要帶回多少人頭。有多的另外獎勵。啊，對了，如果殺了那個拿九星獎學金的新生，更有重賞。……那個……我們本來瞎了眼，只看見您天資卓絕，就以為您是那個新生。……沒想到是自己人……大水沖了龍王廟！哈哈……哈哈……」黑衣人乾笑道。雖然覺得眼前少年應是來自鐵煞或者血河組織的天驕，但是勉強也可稱做自己人吧？

「你們這個小隊的實力和其它小隊相比如何？」燿凌問。

「我們小隊的排名大約在中間吧。不過，相信最強的那個小隊也比不過您。」黑衣人拍起了馬屁。

「可有其它組織的人參與？」燿凌淡淡問。

「沒有，這次出來只有看見我們暗殿自己人。」黑衣人答。

燿凌點了點頭。

黑衣人忽雙膝一跪，道：「大人，我發誓我不會將遇到您的事說出去。我……我可以做您的僕人。您在我身上下禁制，我無法違背誓言背叛您。您……就饒我一條小命吧！」

燿凌沉吟，黑蛇的口移開了毫釐。

黑衣人本欣喜，突然胸口劇痛，只見一柄鐵劍已扎入自己心窩。他想死前拼命，卻已在不甘中倒下。

燿凌巡視廳中，將所有黑衣人都在咽喉補上一劍，確定其已死。接著，戒備地檢查了普宗、馬宏的屍體，確認其已無心跳。

對了，還有一人，燿凌望向地上哆嗦著的一團肥肉，用腳點了點。印象中這傢伙還沒受致命傷。

「你……你殺了我宗大堂哥！」肥肉普瑞一聲尖叫，顫抖地道：「我瞧見了，你害死了他，他死前還用手指著你。我要告訴……」

未待普瑞說完，燿凌一拳打暈了普瑞。

燿凌蹙眉：普宗既無人品也無頭腦，對自己有殺心，且已付諸行動。仇怨已成，趁此時機除了，才無後患。不過，冰錦人雖正直，但拘泥於紫星忠誠與仁義教條。怕不能接受我算計普宗，即便是普宗先陷害我。特別是，普宗還是她的學生。我比她弱小太多，這個險不能冒。必須滅口。

想到滅口，他看向廳中剩下的另一個活口普勤。

面對燿凌眼中的寒意，普勤惶惑後退。他感受到巨大的壓力與殺氣，畏懼中，不知如何是好。

「你殺了他，我就放過你。」片刻後，燿凌道。

「……是！」普勤舉刀向前，一步步，手微微發顫，但卻堅定地咬著牙。

他驚懼中帶有慶幸。驚懼的是第一次殺人，且殺的是家族裡的少爺、魔法學校的同學；慶幸的是只要自己也沾血，這神奇的少年就放過自己了，自己算是他這一邊的人了吧？

「用黑衣人的刀，那一把。布包刀柄再拿。」燿凌喊住了普勤，指了其中一把刀。

「是。」普勤依言而為。

他走到普瑞面前，閉上眼，正要砍。

「睜開眼。」燿凌道。

「是。」普勤睜開雙眼，咬牙砍了下去，普瑞斃命。

普勤攤坐下來。

燿凌淡淡地道：「即使是屍體，也可能跳起偷襲。」寒意散去。

「是。」普勤應道。他欣喜燿凌的提醒，也對魔法界的詭譎感到後怕。

燿凌走到窗邊，看向冰錦離去的方向。

「弗斯科切，洛煞蒙特。」他喚出一個大火球，穿越雲霄，化為火紅閃亮的「敵襲」二字。

「聽好，今日這裡是這麼回事，……。」燿凌向普勤曰。

「是，普宗學長與敵同歸於盡，普瑞、馬宏被殺。我們戰至最後僥倖獲勝。」普勤複誦道。

「除了你對戰的那個黑衣人，其它，問到細節，你就說不知。」燿凌曰。

「是，其它我什麼都不知道。」普勤應。

隔了片刻，普勤怯怯地問：「您會要離開嗎？」

燿凌微訝，正待問“離開去哪”，目光一動，便了解了普勤所思。他微笑道：「我真是紫星的新生。」

普勤詫異：「那您怎麼會暗黑魔法？」

燿凌笑了笑，沒有答話。

只見天邊一個小點逐漸放大，是冰錦騎蛟，由遠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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