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酒行 - 第六十八章-以武論政

　　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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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記沉重的聲響，卻沒有一絲血花暴現。

　　正當以為得手之際，暮春城赫然發現高拔寒在危急關頭，迅即回槍架在身前，擋下了迎頭斬擊！

　　不消半刻，還未給暮春城消化眼前景況，便已感到腹中痛吃一擊，反被一腳踢到退回原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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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見其結果，無一不黯然神傷，為剛才一擊的落差深感婉惜。

　　「長兵不捷，短兵不接，身多兩斷！」就連站於高拔寒陣營的戚繼光，也不禁讚嘆暮春城所使的刀法。

　　當下的他，腦海更盤算起來，倭刀與長槍於戰場上對陣的模樣⋯⋯想像該以那種的槍法，融會貫通以敵過倭寇；又欲取倭刀之形，加以改良，以針對蒙古禍患。

　　若干年後，戚家軍刀退北虜，二十四勢破南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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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傢伙，當年白夜庭也要跟我拼到第五招，才傷能我分毫。今你只消一招，便將我逼至險境，果真了不起！」高拔寒收回蹬腿，把槍一揮，再度彰顯自身方圍。

　　「可恨，還未得手。」暮春城重振旗鼓，一手持刀，一手執鞘，自嘲一笑。

　　「沒錯，當真可惜。」高拔寒把槍立直，末端陷地而立，示意休戰：「只差一點，你便是武林第一。」

　　「武林第一？也罷。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也！」暮春城也將刀回鞘，正立面向高拔寒。

　　「想不到你這等年紀，竟有楊慎般觀點。或是說⋯⋯你根本從未想過打敗我？」

　　「說是沒有，確實虛偽。但光想像，不如實現。放在眼前的，比拼過後，一試便知有沒有。」事到如今，暮春城還出言挑釁。

　　「奇謀已出，計已不成，難再一嘗甜頭。何苦又拼死一搏？」

　　高拔寒眉頭一皺，臉帶苦笑。沒有不屑，只是出於好奇，眼前此人從何以來的自信？

　　「沒有什麼，只為換一個與你對話的機會。」

　　「哈哈哈哈⋯⋯」高拔寒仰天大笑：「沒錯，在強者面前，只有死不了，才有權放話。故你是求我饒你一命，或是一求痛快歸天？」

　　「我是來戰勝你的。」說罷，暮春城把藏在衣的東西，揚手一伸拋向給高拔寒。

　　高拔寒接手一看，赫然是朝野武林，紛紛爭奪多時的《玄天問星錄》！

　　「佈局至今，終可收成。」暮春城仰天長歎，似將藏於心中多時之鬱結一而解開。

　　「什麼意思？」高拔寒怏怏不樂，不苟言笑。

　　「我取《玄天問星錄》至今，先挑伯仲堂、再挫香嫣樓，後敵懸壺坊，終遇上高大人閣下。當真認為一切只是機緣巧合？」

　　「可笑，要不是我從中協助，你友人拼死相救，今你豈可立於此地？」高拔寒冷笑鄙夷。

　　暮春城沒有馬上回應，反之模仿高拔寒方才仰天大笑。笑著笑著，高拔寒亦忍俊不禁。在場各人則面面相覷，不知他們所笑為何，場面除二人外一度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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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同道殊途⋯⋯」暮春城說。

　　「亦是殊道同歸。」高拔寒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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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是誰的天下？」暮春城笑問。

　　「是當今皇上，也是朝廷內閣，更是是天下百姓。」高拔寒正氣凜然。

　　「我想誰人的都不是。」暮春城嘆曰：「曾幾何時，曾也想以一人之力改變武林。奈何，幾經歷練波折，現實教曉我——是英雄也好，狗熊也罷，也隨時勢而起。」

　　高拔寒輕晃頭兒：「可是，這又是否代表，人生在世，純粹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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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等到暮春城的回答，城西遠處，傳來由遠至近的急蹄踏步與馬兒嘯聲。

　　見一行十名持槍軍官，騎馬急至。

　　「報！城西出現多名戴狼面具的人！」

　　「再報！城南又多數人自稱狼公子！」

　　高拔寒先是大驚，後又壓下臉上情緒，回望暮春城。生怕心所想，早已比眼前怪人洞悉。

　　「圍外有圍，圍的是狼公子，更是一眾武林？」暮春城依舊笑臉相迎。

　　「你到底什麼葫蘆⋯⋯賣什麼藥？」高拔寒強壓心中不滿，向暮春城再度討教。

　　「也許生為起點死為終點，可笑的是我的路途上，碰不上一個美好的時勢，注定無法成就何物。任世人能成就一切，最終功名金錢亦歸塵土⋯⋯唯英魂風骨永世長存。」

　　狼公子已非一個身份，而是一個精神，一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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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汝等私下結黨行徑，還說⋯⋯」

　　「要吾等當真叛國，以你手上之名單，早已可以毁掉朝中大部分重臣。更大可不干涉南方以東沿海的武林勢力，任由他們外爭內鬥，好讓沿海倭寇坐享其成。但你可見得，我又幹了什麼？」

　　高拔寒無法想像，自己竟被江湖流氓，說得啞口無言。暮春城見況，乘勢追擊而道：

　　「你我格局再大，非適時之道，難成當世功名。你我皆隨世間命數走到此處，是命是緣、是因是果，亦是你我共同之行！」

　　任高拔寒不願承認，無可否認的是，如今局面，卻是他與眼前之人不謀而合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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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高大人，多久還未收過京中書信？」

　　高拔寒思緒凌亂之際，暮春城的一句，教他找回神智：「要是你在京外，截報遲遲未至，是否京中有何要事？」

　　想著，京中截報已有數週不聞。但心繫應付小王爺及狼公子引發之亂，故無閒應之。

　　「何故要高大人不在，京中才有事端？當真是小人勾結他黨，才將閣下引至這裡？還會與你在此閒談？」

　　數月前北虜來犯，多月不報，莫非是嚴嵩所為？高拔寒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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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容我先行率軍返京，再召登州將士同行！」同為軍旅的戚繼心頓時領會，請示過後不再多言，隨一騎兵揚塵而去。

　　離去之前，戚繼光更不忘一視暮春城，留下了一個難以言喻的目光。

　　暮春城故弄玄虛、佈局多時，更以身犯險，為的就是當下？

　　哪怕高拔寒和戚繼光二人分道揚鑣，這刻他們內心思緒，亦與在場眾人吻合起來，明瞭看似瘋子狂人的暮春城，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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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惡人之名除武林萬惡；

　　以極惡之罪引眾人圍剿；

　　以京中空房釣禍國亂臣；

　　以俠義大名穩中原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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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忠於帝王，我誠於百姓，同是心繫家國。雙方雖是路徑不一，但最終亦殊途同歸。是先行教化再救贖，或是救贖過後教化，且看汝等之成就，成敗亦看史書之評價！」暮春城朝高拔寒拱手，心神領會於一刻中。

　　「很好，吾將隨後趕上。」

　　高拔寒喃喃自道，向已走遠處的戚繼光說，亦是在提醒自己，今天的一切已經結束，該來一完衛冕之戰，問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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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末拔地而起，高拔寒殺氣暴漲，橫槍尖刃朝暮春城而向。

　　暮春城重新拔刀相向，嘆息過後，只是一笑瞭事。

　　「且看今朝，是你問鼎中原，或我所向披靡！」高拔寒一改較早前的戰略，轉守為攻，花槍撩亂搶先發動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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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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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將是最終回

到底會是暮春城問鼎武林第一

或是高拔寒力守最強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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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最終章————

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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