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之道 - 外傳──蒼茫暮色

「真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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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與東方十市一樣，西方的十市，同樣以一市為最，其餘順著數字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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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市，大多都是以生產業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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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八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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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一座名氣不算太大的中學，但這座學校卻是很特殊，依山而建。在學校後面，有著一座後山。停僮葱翠的青山，彷彿要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能夠清楚看見天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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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學校後山，也不知道成為多少痴男怨女立下山盟海誓之地，只是又有多少被實現、多少被反悔，這就不得已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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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暫時對蘭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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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名字帶著陰柔之意，蘭葉天生便長了一副柔性的長相，而且臉龐上很早便長了雀斑，面上又戴著副眼鏡。更重要的是，踏入中學的他仍然個子不高，一副看上去就是很好欺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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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沒有意外地，他受到了學校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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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再一次出現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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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名字？因為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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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本來就不需要原因，世間本來就充滿各種不公平。對很多人而言垂手可得的友情、或者說是正常的校園生活，對蘭葉而言本來就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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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小學至今已經習慣成為被霸凌者，蘭葉並沒有反抗，而是順著他們的意思──若非如此，恐怕渡不過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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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蘭葉，很年輕便有了他的嗜好。總是會呆在電腦前面，哪怕放學也會拿著家人給的零用錢，跑到網吧玩遊戲，或研究著一些別人看不太懂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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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網絡上自學著各種電腦的程式算法，也有各種動腦筋的考驗。就連他一直在玩的遊戲，都會是謀略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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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也不例外，蘭葉網吧的電腦前面設計著一種追蹤程序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嘩，這是甚麼鬼東西？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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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微驚，轉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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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少年站在他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無數數據流在眼前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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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掃了他一眼，很快便認出少年身上的校服，與他是同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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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這是甚麼東西？看起來帥炸了！能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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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蘭葉從沒遇過與他平心靜氣請教的人，一時間有點措手不及。他猶豫片刻，托了托眼鏡便結巴地說著自己在研究著甚麼。只是那少年看上去像是聽著外星語言般，一頭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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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看上去就像很聰明。好啦，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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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差點沒被嚇了一跳：「哇！這時間，我要被打死了！」他朝蘭葉揮手：「再見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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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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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冒然而來，興沖沖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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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蘭葉卻正好實踐他研究的追蹤技術，沒有花費太久，他便駭入了學校那個弱透了的伺服器，找到了那少年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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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一年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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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看著葉銘真的資料，也是暗暗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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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看上去少根筋的少年，竟然是小學時候西方八市學界籃球賽，冠軍隊的隊長。他是以運動資優生的身份，進入這所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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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三班，他都是相當出風頭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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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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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有點好笑，這樣的一號人物，怎麼會跟自己當朋友？他大概明天就忘記了這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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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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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笑著，又覺得自己有點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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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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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蘭葉小心翼翼的在操場走著，卻剛好被班裡的同學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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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蘭花手！替我們去幫食物！」幾個一班的同學帶著不懷好意地靠過來。蘭葉內心暗嘆，看來這個時間段難以經過操場。下次要再計算別的時間……一邊想著，蘭葉卻露出笑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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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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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走了過來，一把摟住了蘭葉的肩膀。他很興奮的道：「甚麼時候再來教我那些很酷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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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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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葉銘真太有名氣，哪怕不同班，人們還是認識他。只是看到葉銘真竟然與娘娘腔的蘭花手如此熟絡，他們還是有點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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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葉銘真大概感覺到了甚麼，看向他們：「你們想幹甚麼？要他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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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提著籃球，另一隻手比了比拳頭：「他就是我朋友，是我罩的。你們別欺負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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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怔怔的看著葉銘真把他們嚇跑，有點好笑……又有點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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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你罩的，說得你像個黑社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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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拍著籃球：「啊？不是這樣的嗎？我看電影都是這樣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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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的是甚麼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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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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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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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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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葉銘真便與蘭葉成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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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情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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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性子衝動，蘭葉則是智謀過人。二人正好互補。像打籃球時，葉銘真只會吼吼叫著，單人持球衝過去，大有一夫當關的氣勢。但卻也只有兼任教練的蘭葉能夠喊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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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好幾次蘭葉要被人欺負，又是葉銘真提著不知哪裡抄來的球棒無意義地揮舞著，像趕蒼蠅般把他們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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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很喜歡在放學後，到學校後山看著日落，直至落透了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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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你腦袋這麼好，畢業以後肯定會找到很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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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有點詫異的看著他：「你這腦袋，竟然會想將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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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啦。」葉銘真抓了抓頭：「家裡的老頭子病倒了，現在媽媽在家裡撐得很苦。大概在中學畢業以後，我就要出來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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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聞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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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運動成績好，早已被選中以資優生身份就讀大學。而現在，竟然要就此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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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看著夕陽：「真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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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也看著夕陽，暮色徐徐而下，感慨的開口：「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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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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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蘭葉的手機就快要被葉銘真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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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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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沒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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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聞言一愣，隨便點開。果然，每一台都是在賣著同一個廣告。那個關於遊戲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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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好玩啊！」葉銘真興奮地看著廣告中遊戲的畫面，只是卻又突然噤聲不語：「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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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先是一愣，看著掛斷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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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想到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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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本來家境不錯，父親擔任工程師，算是小康之家。但家庭支柱的父親病倒了，現在已是苦苦支撐，哪來的閒錢買遊戲用的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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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看著廣告，那掛著點點雀班的臉龐，不知道在想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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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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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啊？要練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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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被蘭葉神秘地拉到後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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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登！」蘭葉自樹後拿出一個紙箱，遞到葉銘真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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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一愣，看著紙箱上的字樣，一眼便認出是他夢寐以求的腦電波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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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葉銘真結巴地看著他：「小葉，你哪來的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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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嘿嘿一笑，揉了揉鼻子，揉得發紅：「我在網絡上有當著些兼職，是那些駭客之類的玩意……哎喲，說了你也不懂啦！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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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咧開牙齒：「生日快樂，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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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兩名少年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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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燦爛得堪比正午的陽光，耀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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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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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少年進入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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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者實力平平無奇，卻是遇上了奇遇，成為遊戲中的情報機關──【洞悉天機】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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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者，或許是因為他現實中超凡的身體質素，令他成為了隱藏職業──流氓。這個職業被蘭葉、或許說「芬尼」取笑過無數次，說這遊戲通神，選了個跟他無比契合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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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彷彿如現實般，相互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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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遠比一般玩家強大的葉銘真帶著蘭葉練級，而蘭葉則總是能夠帶著葉銘真避過玩家群，來到一個偏遠卻又極佳的練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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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升級快速，又有勇有謀，自然很快被奧林匹斯看中，被納入體系之中。「躁少年」葉銘真，被收進火殿之中。而「芬尼」蘭葉，更被神王賦予直接對話的權力，只隸屬三神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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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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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少年，不錯嘛，最後竟與武藏大人於東方圍困中突圍而出。你這下可是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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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在後山看著夕陽，蘭葉一邊吃著冰棍一邊調侃著葉銘真，眼鏡在夕陽照耀下，橙紅一片。只是葉銘真卻沒有吭聲，顯得心事重重。蘭葉伸出手，在葉銘真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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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這位好友性格便是如此，喜怒形於色，很容易捉摸。葉銘真猶豫片刻，方開口道：「我大概不能上線了，那老頭子的病很嚴重，需要很多錢去做手術。家裡已是捉襟見肘。我明天去找找有沒有地方打工，幫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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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先是一愣，旋即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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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袋急轉，想到了甚麼：「小真，你有多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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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葉銘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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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卻是認真的看著他：「若我替你爭取火殿殿主之位，你敢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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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先是一愣，隨即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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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十二宮。每一位殿主、宮主，都等同現實中的職業，收入不菲。若真能擔當上殿主的話，倒真是能夠解決金錢的問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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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個小屁孩，怎麼能夠令那些大人信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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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我。你只要安心打，把那個火殿殿主卡力斯打趴。接下來的都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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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葉銘真甚麼都不信，最信便是自己這位小伙伴。或許是曾經太多的經驗，令他對蘭葉有著盲目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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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再次徹底展現了他的智謀，利用葉銘真與武藏打出來的友情，得到了武藏的推薦。而卡力斯在遊戲中的對決，確實也敗給了葉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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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兩個尚是就讀中學的學生，便在遊戲中統治一殿，數以萬計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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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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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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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生涯彈指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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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還是世間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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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映進現實，對於他們而言從來遙不可及的戰爭，無情地落在他們身上。作為火殿殿主，葉銘真責無旁貸。而蘭葉作為天機，同樣忙得不可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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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三年，二人再次出現在學校的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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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而言，這時光已是相當難得。畢竟現在已不如以往，能夠每天下課都來到後山聊著天、看著日落西斜，夜色滿天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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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躁少年不再是少年，至少染上了不良的陋習，學人抽起煙來。而滿臉雀班的少年，在西方同樣位居權重，成為了宙斯極其倚重的智囊。單是他一手策劃的防線、反攻，已不知道對神族造成多少次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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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在這座山上，靜靜地看著暮色，二人卻似回到當年那年少無知的時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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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你果然很聰明。當年的我沒看錯你。」葉銘真咬著香煙，下巴有著鬍渣。明明年紀不大，但看上去卻如飽歷滄桑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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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又或者說生死，總是能夠令人快速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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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三年間，他們都見過太多太多的生死，自然成熟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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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看著一片火紅的夕陽，喃喃自語：「還是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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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葉銘真深深抽了一口煙：「你有看到東方嗎？天啊，整整一個市，就這樣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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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西方有神王大人在這裡，算得上是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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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神王大人。」蘭葉目光落在葉銘真身上，面色凝重：「我獲得了一個奇怪的消息。」葉銘真面上看上去仍然隨意，但耳朵已豎起來。蘭葉看上去在西方沒有甚麼實權，但其實算是西方其中一名相當有地位的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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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說的消息，肯定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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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西方軍團有著異動。我擔心奧林匹斯有內鬼，想對神王大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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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聞言面色微變，旋即強笑道：「哈哈，怎麼可能。神王大人實力通天，而且待下屬極好。怎麼會有人背叛他？況且，萬大事只要有另外兩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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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木無表情看著他：「兩位大人現在於前線，對抗神族。若真出了甚麼事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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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葉銘真的手機響起來。他也顧不得甚麼，接通了電話：「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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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出大事了。你快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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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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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坦蕩蕩的站在講台上：「我在此宣報，我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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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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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布匹被撕開的聲音，又像拉開一卷絕美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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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雪白的羽翼從宙斯身後張開，配合上宙斯俊美的面孔及完美的身材，是那麼的沒有違和感：「身上流著神族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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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是血流，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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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有神族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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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人類。從一開始是人類，到我死的那一刻，我仍然會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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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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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夜色佔據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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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西斜的暮色，二人看著手機的畫面，不約而同感到有些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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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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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下意識開口，一如以往的向自己這位好友請求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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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蘭葉重覆了一遍，只是語氣卻是截然不同。他的目光落在葉銘真身上：「那該看你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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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神王大人，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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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聞言，卻是斬釘截鐵：「自然是相信神王大人！這三年來，若非有神王大人，我們西方早已死傷慘重！」蘭葉對他這個答案沒有意外：「既是如此，那我們自然要到神山，保護神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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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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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早有風聲，那麼想要對神王大人不懷好意的……大概真的便是那幾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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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出那握著一長一短雙刀、總是無時無刻充滿瘋狂戰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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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霍地站起來：「我們還在等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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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葉銘真一副緊張衝動的模樣，不知為何蘭葉心生不安，一把抓住了他：「小真，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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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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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死？這三年來在那些翅膀混蛋的戰場裡來去如風，又豈會區區內戰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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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想到葉銘真的實力，這才內心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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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一口氣，伸出了手掌：「約定好，這次事了，我們還得回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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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咧嘴一笑：「有你的智謀，有我的力量，還有甚麼辦不到？」他伸手，與蘭葉的手一拍，然後握緊──像是某種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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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戰風風火火的打響，最後以極其慘烈的結果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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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重新回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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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到學院後山的，卻只剩下形單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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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葉孤身坐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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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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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癡，本來就不應該把他安排在第一線……強行把他派走，越遠越好！」蘭葉喃喃自語，內心卻是無盡的自責。想著想著，他的眼淚便是不自覺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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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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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細風吹過，葉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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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癡啊？」27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kAyJEX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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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戛然響起，蘭葉卻是渾身一激靈，轉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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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站在他的身旁，笑著：「你知道的，這種亂命，我是不會接受。所以……別自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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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亂剛息，大戰將至。小葉，你沒有時間在這裡頹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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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小真？真的是你？」蘭葉渾身上下顫抖不止，想要伸手觸摸，卻又怕一切只是如夢泡影，一觸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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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真笑罵著：「你這副樣子，我又怎麼能安心的走？別忘了──我們可是有約定過，要再回到這座學校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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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你很聰明。大戰會需要到你。真替我的死感到傷心難過，就連著我的份兒，到戰場上，把那些可惡的翅膀混蛋斬盡殺絕！」葉銘真比了比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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