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等你 - 5

「我連自己的心思都不明白。」

我苦悶的笑著。

怎麼可能？

我怎麼可能會懂？

他或是我自己...

我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誤會。

我輕嘆，全身的力氣像是用完似的，整個人癱軟的靠在牆上。

他沒有說話，也沒反駁，只是轉頭來看我。

倆人中間隔著寂靜，彷彿在催促我趕緊說下去。

「那是在我...小學的時候發生的事...

當時我從幼稚園大班就在一家英文補習班裡，國小的時候為了要等我哥放學後來接我，我就在那家補習班裡的安親班寫功課。

那時安親班裡跟我同齡的同學，機乎都是一起從大班升上來繼續補英文的，其中有一個跟我從大班就同班的男同學...

他....」

說到此時，我才意識到我正在把自己的底牌掀給他看啊...

連藍瀻龖和陳弘茹都不知道的事...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與他紅色的目光對上。

他...不過是個AI而已...沒關係吧...

「那時啊....

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跟他很要好的好朋友，一個長得白白淨淨很受女生歡迎的男生。他那時已經有一個被公認為女朋友的女生。不過升上小學時我就再也沒有看過他了，我連他的名字都忘了。

我到現在還記著的是....賈斯丁。」

由於好久沒有說過著名字，現在再次說出口...

我心中的頓時產生一陣難言的悸動，像是某種東西要從內心深處湧上來。

「賈斯丁，和我一起在安親班裡自習。

我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

反正就是有一次，他突然跑到我的身邊，要我到廁所去。然後他自己繞到老師那邊去，跟老師說他要上廁所。

他進廁所之後我還有點遲疑...

但是我後來還是乖乖的按照他的話走進去了。

他在隔間裡已經把馬桶蓋翻下來...

要我坐上去，然後....」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抑制住要跳出來的心跳。

「他叫我閉上眼睛...

當我閉上眼睛之後...他就吻我...」

那種感覺...至今無法忘記的溫存...

我偷偷看了伊洛一眼，但是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我已經從他如鏡子般的面罩上看見自己泛紅的雙頰。

那個溫熱、柔軟的雙唇，含著我的唇瓣...用牙齒輕咬著...並不會感到疼痛而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想要更多、更多、永無止境的...。

至今想起，他的溫度依然在唇上徘徊...

「...那是第一次...

我好緊張啊...

身體忍不住往後退，和他分開...

不過他再次叫我閉上眼睛...

我不知為什麼...也許是因為那種感覺太美好了.....

反正我就是再次閉上，他的唇再在次貼上來...

那一次，我再次縮起身體，和他的唇分開。

原因...你知道的...」

他沈默了幾秒，紅色的目光彷彿看進我的眼眸深處。

「你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別人...」

「恩....」那個連名字都記不起來的人啊....

就這樣...就這樣...一個錯誤...讓我只能獨自思念他至今...

「伊洛，」我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瞳「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他沒有回話，似乎還在思索。

「當我開始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的時候，」我繼續說，試著打動他「一剛開始，我十分恨他。」

我說到「恨」的時候他不知為何，身體颤了一下。也許是感同身受吧....

「在那個吻之後，他只有幾天對我很好，試著表達他對我的愛意而已...

但是他後來....

我想是放棄了，喜歡上別的女孩了吧...

所以一開始我以為他欺騙我....以為他在玩弄我....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eCUKDAdz

但是後來...我發現自己...好對不起他...

是我的錯...要是我有告訴他的話...也許他...。」

就不會討厭我了....

我們還會在一起....他還會對我溫柔、對我好，把我當作他的女朋友一樣疼愛著...

我們還可以再次接吻，給他擁抱，或是像一般的情侶，十指交扣緊握著彼此，讓彼此的心意透過掌中的溫度傳達...

突然，一個溫熱的觸感包覆住我的手....

我嚇得想把手抽回來，但是卻被他緊緊的握住。

「等我回來之後，我要知道更多有關他的事。」

「恩？」

他沒有理會我的困惑，鬆開手，起身離開。

我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

像鏡子一般明亮...

我彷彿看見自己藏在心底的憂傷被映在上頭....

光線刺痛我的雙眼。

我揉揉雙眼，像是要把這股刺痛抹勻了。

吹出一口氣，把悶肚子裡的哀怨全吐出來。

不過...第一次對別人說起這件事...比起一直憋在心裡頭好多了....

心裡頭不再憋的難受，感覺起來挺輕鬆的。

我翻下床去，提起書包。

準備接受一整天催眠的課程。

到學校時，我很驚訝的發現藍瀻龖沒有在睡覺。

他用手撐著頭，往教室門口看....

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不過他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撐著頭的那隻手還握著拳頭呢。

一副在等仇人的樣子...

「筱琪，」他沒等我坐定，就跑到我的座位旁「這個....學長要我拿給你的。」

學長？哪一個學長？

他握著拳把手中的東西塞到我手上，我攤開手掌...「....！」

那是一條水藍色的髮帶...

不是大姐的那一條，這個比較樸素，沒有珠子，只是一條單純的水藍色緞帶。

我明白他說的學長是誰了。

「給我？」

「恩。」

我直盯著手中的髮帶...

不像大姐的那條那麽漂亮、那麽吸引人想要把它戴上。但是心意....一目瞭然啊....

「他為什麼....？」

他不等我說完，像是早就猜到我要問什麼似的立刻聳聳肩，跑回自己的位子上倒頭便睡。

但是心情鐵定不太好，他還刻意把臉轉向我看不見的另一側。

「.....」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鬧彆扭的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那種態度。

他害怕我變成吳桓學長的朋友，然後就不理他嗎？

也許吧...

要是我的朋友很少，我當然也會和他一樣緊抓著不放啊...嚴重一點就是佔有慾了，像是看見自己的好友跟別人聊的很開心，就會心生嫉妒之類的。

「咦？筱琪，你怎麼又買新髮帶了？」

坐在我前面的陳弘茹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兩眼盯著我手中，吳桓學長給的髮帶。

「...痾....」我該怎麼說呢？

這不是我買的啊，可是也絕對不可以告訴她是吳桓學長給的，那是自殺的行為。但是要是我說男生送的，她不但會想歪，還會追根究底的問那個男的是誰。如果我說是朋友送的...那可就傷藍瀻龖的心了...

「恩？」她一邊把書包放好，一邊催促詞窮的我。

「...痾...這是藍瀻龖給我的。」也不算說謊吧...畢竟我真的是從他手中拿到的啊。

眼角餘光瞥見藍瀻龖的身子好想動了一下，但是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我看錯了。

「喔。」

她沒有再追問下去。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她知道我沒有把全部的實情說出來，她自然也不會逼我說。還有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上課鐘聲...雖然我不記得今天早修要考什麼試但是...看全機乎班同學都端坐在座位上的氣氛，還有某個同學在考試櫃裡找東找西的樣子...似乎有這麼一回事。

考卷發下來之後，我連看也不看，快速的寫上名字，然後第一面全部寫C第二面全部寫B，花幾秒鐘就迅速填完。我連這張考卷到底是在哪一科都懶得翻回去瞧，趴下來準備合眼。

「.....」

倒是藍瀻龖，考卷連動也沒動，一直趴在桌上。

形容的好聽一點，他是在禱告....說難聽一點就是....不用我說你知道的。

老實說他會這樣我也能理解理由。

他的名字啊....

那位溫柔、美麗的媽媽，竟殘忍的幫自己唯一的兒子取了筆畫那麽多的名字...人生中只有一次為兒子取名字的機會啊...一定要這樣嗎？［藍瀻龖］三個字總共七十一畫啊....可憐的藍瀻龖...寫完名字之後別人都不知道寫到第幾題去了。

所以乾脆不寫了。

既然名字都不寫了，那隨便猜也沒意義了。所以....乾脆不寫了。

我啊...則是因為從來沒有好好讀書過，反正看了鐵定也看不懂，乾脆不看了，用猜的比較省事。

就靠著［C定律］或［B定律］吧，總會猜到幾題。

應該不會那麽缞，全都沒猜中吧....拿個個位數也好。

不過今天一整天...我都睡不著。

即使閉著眼睛，我依然只能裝睡。平常都是裝睡，然後就睡著了...

追究起來就是因為藍瀻龖那種吃醋的態度，還有吳桓學長那個曖昧不明的禮物。

我真的希望能夠立刻衝到三年級，把吳桓學長揪出來，然後一腳把他踢出我的世界...

我們兩個的世界...本來不會相連才對...他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跟我這種邊緣人...老天爺到底是怎麼想的？把我跟他湊在一起。

我用同學聽不到的聲音輕嘆一口氣，趴在桌上等老師的催眠曲結束。老師趕下班，學生也趕下課，為什麼學生和老師明明一條心，卻無法早點放學？

「筱琪學姊。」沈浸在自己的思緒理時突然被被這麼叫名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差點抽搐了一下。如果真那樣那鐵定很蠢。

叫我的是一個國一的學弟....籃球隊的。

他還穿著籃球隊的衣服呢，右手臂上印著校隊的名字。

「那個，學長找你。」

「恩？」是昊志學長嗎？都在公眾場合拒絕加入籃球隊了，他還想怎樣？威脅加利誘啊？

「他在新大樓後面等你。」

新大樓後面？資源回收的地方嗎？那裡可偏僻的很，又是跟校門口反方向，放學時根本沒有學生經過那裡...

我要去嗎？

我回頭看藍瀻龖....

走了？

他的位子已經空了，椅子雖然沒靠但書包不見了。

他該不會一下課就開溜了吧？

他到底怎麼了？

就算是要練球他也從來沒跑那麽快過。

我被藍瀻龖沒來由的脾氣鬧得不是很開心。我什麼都沒做他卻這樣...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既然他要那麽硬...我就不管他了。

背著扁扁的書包走過長廊，一邊欣賞操場冷清的光景，幾個零星的人影，操場中間的草坪被修剪的短短的，甚至有幾處只有光禿禿的黃土地。隔著操場，對面是一座小山丘，樹木的枝幹伸到跑道上空，枝葉垂落、交錯，整座山頭蓊蓊鬱鬱的，偶爾幾株特別突出的樹木吸引我的目光，讓人想目不轉睛的看，好體會陽光下它淡綠色的葉子襯托出的光彩。

操場的倆側是PU場地，給校隊練習用的。

在此處就可以看到那些籃球架舉著籃板和籃筐，如站在街道上的看板人，不知站的那麽高的風景是否會不同。籃球隊的還沒開始練習，但是已經有幾個國一的在那裡打打鬧鬧的。

瞧見他們在那裡，我馬上決定繞道而行。

要是藍瀻龖在那裡，我走過去的話會很尷尬的，不知到底該不該跟他打招呼，又或者那群學弟圍上來，要我加入籃球隊...我可沒輒。

連接到新大樓的通道不只有我們這一棟，後面的行政大樓也有，新大樓是一個ㄇ字型的建築物。

我轉進較窄的連接走廊，頭上還用透光玻璃搭設著遮雨棚，一側是用木頭挑高的小平台，上頭擺著幾張像露天咖啡廳一樣的桌椅，另一側則是被細心呵護的花園，裡頭的花草都已經凋謝的差不多了，那不起眼的小果子吊在灌木叢上宛若少女的俏麗的耳環被埋沒在頭髮之中。

走到各處室前面的走廊，繼續向右走就可以走到三年級的教室。

裡頭的學生正喧鬧著，沒有要考會考的樣子....比我們二年級還要吵啊...

走到三年級教室前我才想起來...三年級今天有第八節吧，學長怎麼....

我皺了皺眉頭，無法理解。

照裡來說也應該跟前天籃球隊練習一樣啊...等三年級第八節上完之再開始練習。

為什麼要這個時間找我？是有什麼急迫的事情嗎？

走到最底部，向左走有一段用磚塊搭起的小走廊，連接活力館。

走廊旁用兩種不同顏色磚塊鋪成的一片平坦的道路。

左側三年級的陽台凸出，幾個男生正在翻越欄杆，跑到隔壁班去，還有人從陽台探出頭來，伸長手想拿掉在花圃上的抹布....然後他就自己滾出來了。

看到他坐在花圃上搓揉著頭部，我忍著不要笑出來。

根本沒人推他啊...而且那個滾出來的姿勢實在是...

一點身為學長的威嚴都沒有。

渾身都是幼稚氣息。

我向右側走，那裡一條冷清的道路，是專門用來做資源回收的地方，用來收集一班垃圾的綠色垃圾桶也在那裡。

我走過去，眼前的學長是...黑髮、藍眼，鼻子高挺的吳桓...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被女生包圍，可以一個人坐在新大樓底下凸出的部分上。

他轉頭看見我時，立即站起，迎向我的目光。

「那個...」

「....」

「我是想要跟你說對不起的...」是有這個必要。

「為什麼？」這不是明知故問，而是要他明確的說出他要為什麽事道歉。

「...那個，我聽說了，昊志他...」

聽他說的曖昧不明，我忍不住不耐煩的冷笑「那關你什麼事？」

「他是因為我把你拉進來訓練所以他才...」不只吧，他沒有唆使昊志學長做出這種拉人入隊的舉動嗎？

雖然不怎麼相信，但終究只是我的猜測，沒有辦法直接把這個罪名栽在他頭上。

「所以呢？」

「我...」他還未說完我先打斷他。

「學長如果是在為那件事情道歉，我可不接受。」

「恩？」他不解的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我把那條他送我的髮帶從書包裡拿出來，遞到他面前「我不能接受這種沒來由的禮物。」

「.....」他呆了幾秒，然後換上一副有點受傷的臉孔「...這是因為上一次，我對你的家人說的那些話....」他頓了一下「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我用微怒的口氣說「我要原諒你什麼？」

「....」他一下子啞口無言的模樣確實很稀有，但是我可沒有興致欣賞。

「請你不要再做出這種引人誤會的舉動。」

我真的很想把髮帶直接塞進他因錯愕而微張的嘴裡，但是...有身高差...

我只能把它塞進他的手中，然後轉身走人。

拜託，不要再找我麻煩了...

把髮帶還回去這件事我沒打算跟藍瀻龖說。

就讓他不爽去吧，反正我沒差。

回到家後手機的lines 裡沒有有關他的訊息，我也沒有好心到主動找他搭話。

我在床上翻了一圈，看見桌上隱隱約約一個白色的東西...

要進行完任務才可以繼續是吧...

反正我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

我抓起VR遊戲機，還有四個感應環。

遊戲螢幕亮起，伊洛的背影就在眼前...就像我醒來前的那一刻一樣，我的臉印在他的盔甲上。

伊洛自己向前走，走向伊里歐消失的方向。

要追蹤他並不是難事，雖然看熱鬧的人群都散了，但是馬蹄和伊里歐的腳印可還沒從地上消失。

他就這樣隨著足跡走出城去，眼前是之前經過的森林。

樹林裡的黃土地上，他們的足印仍清晰可見，只要循著那個走就行。

也許是因為抓到人了，所以那個騎士才會一時大意，忘了掩藏足跡。

這時天空突然有濃煙飄起「咦？」雖然我的自然很不好，但是我也察覺到一絲異樣。

一個森林平白無故，又接近晚上，氣溫下降，為什麼會起煙？不可能是森林大火吧？

「有燒焦的味道。」伊洛在遊戲裡頭說，馬上邁開步伐。

螢幕上下晃動著，營造出我也跟著一起跑的感覺。

離開那條被人走出來的黃土道路，伊洛在樹幹之間的空隙穿梭，拔出鋒利的長劍不停的砍著眼前阻擋行進的樹葉。

行進期間遠處不斷傳來慘叫聲....

那匹馬...就是法蘭西騎士騎的那一匹，被拴在樹下，正緊張的四處亂走，似乎被慘叫聲嚇到。

是這個方向沒錯，不會太遠，他們兩個就在這附近。

「嗚...」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深吸一口氣。

那是...伊里歐嗎？

那個騎士拿著一隻火把...在伊里歐的面前晃來晃去...

「是誰？」那個拿著火把的騎士看見伊洛了，馬上拔出腰間的長劍。

我也趕緊指揮裡頭的伊洛拔劍。

我急切的衝上前去，跑進他的攻擊裡...

咦！等等！為什麼他的攻擊範圍比我的還要大？

只見他舞動左手大火把，我趕緊往後退...

不會吧...這樣也行？

雖然沒被扣到半滴血，但是...已經讓我感覺到威脅。

這算是...開外掛了吧...哪有人這樣的？那我要怎麼打啊？

我不斷的閃躲他逐步逼近的火把，每每驚險閃過，螢幕前方的火燄如花瓣版飛過眼前。

操！

再次閃過時我忍不住咒罵。

因為這個不合理的等級差距，暴躁到了極點。

開始奮不顧身的隨便砍了一刀...

把他的火把削成尖刺狀，一小截焦炭落在黃土地上，火星引燃了四周的小草冒出陣陣濃煙。

「F....」那個騎士似乎罵了一句髒話，感覺用他那穿了鐵靴的腳把火踩熄。

...他也怕引發森林大火啊。

他也置身在森林中，用火確實是個同歸於盡的好方法。

他的攻勢稍微收斂些，揮舞火炬的動作變小些，小心翼翼的避開我的劍。

他的動作慢下來的瞬間，自然是破綻百出，我怎麼能夠放過那麽好的機會呢？

我立即出劍，刺中胸甲間的空隙。

他慘叫一聲，雖然是鈍劍，無法讓他濺血，但是那也夠痛的了。

他頭頂的血量表立即下降大概三分之一。

...難纏的對手啊...

他舉起右手的劍和火把並用揮向我的臉，我自然不會乖乖給他砍，所以順著他的意思往後退開。

把我逼退之後，他不再大意，右手持劍護住身體，左手拿著火把揮舞攻擊...

又是一個遊戲不人道的地方...為什麼火把不會越燒越短？照理來說也該慢慢熄滅嘛...

這下我可更難接近他了...

無論我怎麼揮劍終究到不了他的身前。

我發怒了。

真的憤怒了。

這開外掛未免也太...

我彎下身子躲過他的一棒，從地上抓起石子...

丟他！

雖然這是小孩子的伎倆但是挺有用的，他被這奇襲嚇了一跳，忙著用劍隔開他未看清的物體。

我抓住空檔，往他頭頂敲了一記...

三分之一的血量。

趁著他腳步不穩的往後退時我再他的胸口補上一劍...

他就睡著了....

害...就不能酷一點嗎？

接下來又變成全自動模式了，我眼前的光景隨著伊洛的頭轉向伊里歐...

「呼...」我倒抽一口氣...

就算是遊戲未免也太血淋淋了....？

伊里歐被綁在類似十字架形狀的木架上，身上多處的燙傷、焦黑，他腳下...

不，是腿下，一根根木材被搭成火刑台的模樣。

他的雙腿被截去，斷裂處似乎有用火焰止血過，四周的皮膚焦黑、脆裂，即使如此他的鮮血仍不斷滴在木棍上...

雙臂被綁在十字架形的木棍上，也只剩下手臂，手肘以下的部分跟腿部做了同樣處理。

「我真的沒想到是你來救我。」

他的唇似被人用刀子割去，鮮血淋漓但吐出的聲音依然撫媚如女人，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臉被燒灼大痕跡覆蓋了大半。

「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啊...」

我撇過頭去，不願意再看他。

要是我再看下去，我可能會吐出來。

那根本已經不是人的樣子了。

但他似乎不在意我的舉動，繼續說「我真的很抱歉...那個時候我確實起來貪念...我想要把你打昏之後拿走你的錢和馬，就和其他兄弟對我做的一樣....」

「其他兄弟？」裡頭的伊洛自己說話。

「是啊...我之前在騎士團時就很顧人怨了吧...那時我才剛走出城門，就有一群弟兄圍上來，把我打昏之後就把我的馬和所有值錢的東西拿走了...那些有良心的沒有上前幫忙把我的衣服也耙下來就很不錯了。」

即使我歷史不好，也不了解騎士團的內部規則，但是這件事誰對誰錯很明顯。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我明白伊洛這麼問的意思［你只剩下這麼一點點尊嚴了嗎？那麽容易滿足？］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72yS53Is

「呼...」他輕嘆一口氣「畢竟我也知道自己做過多少引入誤會的事...」

「....」

「...其實...我很喜歡那個女孩...」他頓了一下才解釋道「那個，我們押解到火刑場的那個女孩...」他露出苦笑「她在之前的妓院裡吃了不少苦，也被許多買春的男人騙過...我只是想安撫她而已...」

「所以傷害她？」

「大部分是她自己做的...有一部分是她要求我這麼做的。」他嘆了口氣，似乎也明白那有多難讓人信服「她說那樣她才可以忘記以前的傷痛。」

所以...傷害自己...讓自己活在現實中？

「我也...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那樣，我沒有想到她會越陷越深...」他再次嘆息「要是我不阻止她自殺的話...她也許會比較快樂。我還以為自己可以留住她。」我聽見他苦笑的聲音。

「伊洛...」他輕喚伊洛的名字，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我真的很謝謝你來救我...但是真的很抱歉，我想要請你...」他聽起來像是快要斷氣的樣子「殺了我好嗎？」

「.....」伊洛沒有立即回答，就像還在思考如何說服他不要放棄一般「你也是這麼告訴那個傢伙的吧。」伊洛的手指想倒在地上的法蘭西騎士。

「呵...」他的笑聲像是快要斷氣一般微弱「我可沒有說的那麽直接啊...是我說服他在這裡把我解決掉的。」

「.....」

「我可不想要在審判中，在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面前尖叫死去，我還想要這一點點尊嚴呢。」

「你到底是怎麼...」

「我告訴他路途太遙遠，我隨時會逃脫，他沒有功反而有罪...」他換了一口氣。

這我也明白，他剛剛這麼大肆宣揚，要是沒人又沒屍體，被上頭怪罪下來...不好解釋啊。

「反正那些教會的人也打算在審問的時候就整死我們，把屍體帶回去反而不會有人追究。屍體還不會逃跑啊...」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嗚...」伊里歐這是才發現自己會錯意，乾笑幾聲「我想說...她也是用這種方法死去的...這樣也不壞吧...」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伊洛再次詢問，伊里歐頓時不知道他到底要問些什麼「你為什麽不撐到最後？」

「.....」我原本以為他被問到啞口無言，但過了一會兒聽見他自嘲的笑聲「我原本也想的，想賭賭看自己的運氣...但是我從沒有想過有人會來救我啊，我在大家心目中是多壞心的人啊？...我真的沒有想過....尤其是你...我才剛做些對不起你的事。」他最後加了一句「要是我知道你會來...我就會等你了。」

「呼...」伊洛呼出一口氣，平淡中絲毫沒有怒意，反而像是嘆息「你以為說對不起我就會放過你嗎？」

「...我希望不會...」

「伊洛...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悍啊...」

我趕緊把VR眼鏡拿下來，害怕聽見什麼噁心的聲音。

不會吧...

就這樣...

伊洛...他...不是這種人吧？

當我在次鼓起勇氣帶上時，螢幕已經呈現一片黑色。

我連手環都沒有拆，直接倒在床上。也許不是我倒在床上而是癱軟在床上。

伊里歐的影子還在我腦海中徘徊不去。

我翻一個身，腦子裡浮現他臉上空洞無物的眼窩，再轉過身，想起他被割去一大塊肉的左臉頰...

我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眠...

這是第一次吧...因恐懼而睡不著...

我抓緊被單，裹著頭部，不想要讓那張臉再靠近我的腦海。

當我睜開眼，伊洛已經站在我面前。

「你...」對伊里歐做了什麼？

我無法問出口，因為答案淺顯易懂。

一個人，就只有他一個人...

他銀亮的盔甲上有乾枯的咖啡色血漬，劍柄和手套的血跡...是誰的我不敢再想下去。

他怎麼...怎麼可以那麼狠心？

那顫抖著，害怕的靈魂...滿是傷口的眼神...

為什麼不救他？

「是他要我這麼做的。」我自己也清楚，他沒說謊，我也親耳聽到他這麼說...但是...一定非得要殺他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聽話？」可以醫治他，他還可以活著。

他還想活著，他說「我會等你...」，他還想活著...

「他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

我聽得很清楚，他說的不是「意義」而是「價值」。

「.....」我無法再說下去，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說服他。

說服他又如何？

伊里歐已經被他殺死了，就算是他也沒辦法讓伊里歐起死回生。得照著內建的劇本走...

我咬著下唇，向小孩子賭氣一般不願意再看他。也因為我想掩飾自己遭受打擊後的虛弱狀態，我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可以浪費在抬頭看他。

「....走吧，再不走會被發現的。」他彎下身子「下場可能會比伊里歐還要慘。」

這個道理我也懂啊，但是...「走開！」我奮力的甩開他要來攙扶我的手。

我自己就可以站起來，不需要他多管閒事，我才不屑給他這種人攙扶。

那麽冷酷無情的人...把自己的兄弟毫不留情的殺死...要是我接近他的話，我是否也會跟伊里歐一樣？

我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的站起，光是走路的姿勢就可以看得出來...我現在虛弱到了極點。

但我仍堅持自己走回客棧，自己上樓。

不過一進門我再也堅持不住，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我可沒有期待他好心的會把我攙扶到床上，他把我丟在門邊從床上抓起一條又薄又破舊的灰色被子，丟到我身上。

「明天天一亮就要立刻離開這裡。」他走回床邊，背對著我不知是出於關心還是命令的加了一句「好好休息。」

他沒等我的答覆，便倒在床上。

他把唯一一條被子給我了，所以我清楚的看見他側躺的樣子。

跟藍瀻龖一樣，故意把臉轉到另一邊。

但他實在沒那個必要，他沒有把頭盔卸下，我可看不見什麼。他不只頭盔，連身上的盔甲也沒有。

我蜷縮在地上，感受地板冰冷的溫度。慢慢的侵蝕自己的意志。

那場景在我腦海裡徘徊著...

那個人...那雙手...那個受傷的靈魂...流了好多血...

我縮起身子，像是想要把自己縮小似的。

但是心裡頭悶的慌...

我從來沒有度過那麽寂靜的夜晚，伊洛連呼吸聲都沒有，外頭更是一片死寂。

我抱著自己，但心裡頭躁動不安。

最後我終於受不了，掀開被子，讓自己接受冷風的撫摸。

我想走動，就像急躁的時候總要走來走去是同樣道理，如此才能減少內心的不安感。

我偷偷的望了伊洛一眼，他不知是否真的睡著了，沒翻身也沒有呼吸聲...像死了一樣。

我慢慢的站起身子，手輕輕點勾住門把...

小心的打開那扇吱嘎怪叫得老舊木門，開到足以讓我鑽出去的大小，探出頭去...

樓梯間沒有燈光，我只能摸著牆壁往外走。

嘎——

才踩一腳而已，木板馬上發出抗議聲...

大的讓我下一跳，趕緊回頭看...伊洛連翻身都沒有....

我吐出一口氣，好把緊張的情緒壓下來，繼續往下走。

櫃檯的那個老闆早已不見蹤影，我走出看似無人的客棧...

夜晚的街道十分冷清，沒有路燈也沒有行人，只剩下地上的黃土塊，斑駁的老牆，靜靜的享受夜裡的孤獨。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n6wlDqRz

月光是如此遙遠，以至於無法用它那細長的觸手撥開覆蓋在地面上的黑影。

我沿著牆面，小心的踏著小小的步伐。

腳步聲消失在冷冽的寒風中，被吹散了、被吹到我到不了的地方...

他會在那裡等我嗎？

在那個我怎麼也無法到達的地方....

想到此，我停下腳步，轉頭往風吹送的方向看去...

除了黑夜的影子外只剩下風細碎的低語...

我不知自己的目的地在何處，只是漫無目地的走著...不，是尋找著。

我帶上帽子，抓緊帽T的衣領抵禦強勁的冷風。

我到底要走到哪裡才找得到他？

我不知不覺的走到一個湖邊...應該是湖沒錯，因為我只聽見水波的聲音。

也許是因為想到我家前面的那個湖泊，有種熟悉感，所以我停下腳步。

....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低下頭，我抓緊自己的衣裳....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我閉上眼睛，不讓自己迷失在黑暗中。

頭向上仰，一副想要仰天長嘯的姿勢....如果我真的叫出來的話...他會聽見嗎？

壓制住內心上湧的激動，我緩緩的睜開雙眼...

「呼....」我為眼前的景象倒抽一口氣。

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夜空...

宛若鑲滿寶石的黑色禮服，閃爍著的星點，搶走月光的姿色...

真的很美啊....

只有在這裡才看得見的星空，那星點異常的耀眼，聚集在一起宛若一條發光的河流緩緩流過天際。

如果我能夠折一艘紙船...放在這銀河上，它是否會飄到他的手上？

一道光影畫過天際，速度快的讓我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是很快的下一道又迅速飛越...

真的是流星...

我的雙手忍不住交扣在一起。

也許是出自於對幸運的渴望，又或者存粹是為了單純的感動。

那麽美麗，眨眼即逝的宛若幻影...如回憶、如愛情，意識到時它已離去...

唯有如此才令人有更多美好的幻想吧...

我咬著下唇，嘴角上揚。

在我心中的那個他...多美好啊...永遠的那個年紀，那個稚嫩的臉蛋，單純...

我深吸一口氣，吸進夜裡寒冷的空氣，冷卻內心正逐漸燃燒起來的激動。

他看過嗎？這麽耀眼的夜空....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XYjjP9N0T

我咬了咬下唇，心裡頭明白的很。

他沒有...我們看的不是同一片天空...這只是用程式編寫出來的...

我在此等他...我們卻在是在不同的世界裡...連看見的天空...都不是同一片....

想到此，眼眶已經濕了。

為什麼？我們原本可以靠的那麽近...但是一眨眼卻離的那麽遠...

如流星...那般美好卻又留不住。

握在一起的雙手忍不住用力，指尖泛白。

是我...是我用這雙手把他從我身邊推開的...

他怎麼可能原諒我？

我真是個...

「笨蛋！」一個巨大的手掌突然從我身後摀住我的嘴，把我的頭往後扳。

我一副脖子快要扭斷的姿勢，後腦勺撞上一個金屬片。「不是叫你好好休息？」

我掙扎著從他的魔掌中掙脫。

不過我也清楚，他根本就沒打算用那樣的姿勢把我架回去，所以我才能扳開他的手掌。

「你亂跑出來做什麼？在等人來接應嗎？」

「才不是！」

「恩？」他抬頭看向天空「你的同夥會從天空飛下來是嗎？」

....原來他剛剛都看見了...我抬頭對天空發愣的樣子。

「我才不是在等...」

「那你在這裡等什麼？」他直接插話，我卻因為啞口無言而無絲毫不爽。

等...等什麼呢？

我抬頭看天空。

又一道流星殞落，天空中忽明忽滅的星點...

我到底在等什麼？

下一道流星？下一次的發光？

不是啊...

我明明在等賈斯丁，怎麼...衝到嘴角的卻是...失落...

我越想越模糊。

他見我不說話，只是癡癡地望著天空，他也跟著我抬頭向上看。

「....我也挺喜歡這樣的...」他悠悠的說「這樣抬頭看著夜空...也不壞。」

「...？」我沒想到這種看起來被設計成全身都是肌肉的AI也會有這種雅好。

他轉過頭來，對著我發出笑似非笑的聲音「我很喜歡夜空的顏色...星星太亮了，會玷污它的。」

「....」我立刻察覺到自己誤會他了，他可沒有那麽美好。

「黑色才是最忠貞、最純潔的顏色。」我眨眨眼，完全無法理解這奇特的理論。「白色太容易被其他顏色污染了，怎麼可能是最純潔的？黑色才是，無論加入什麼顏色它都不會改變自己最初的那份信念，這才是真正的忠貞和純潔。」

「.....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當所有的顏色都混在一起之後都是最純潔的？」

他低下頭，看著我「本來就是。」他雙手抱胸，一副屹立不搖的樣子「是人們不了解真正的純潔是什麼才會有這種誤會。」

「....」這個AI的思想怎麼...

「什麼情感、道德那才是最骯髒的東西。真正的純潔指的應該是禽獸那種不被感情污染的心思，這個世界最初只存在著獵殺、捕食、逃亡、躲藏而已，那才是最單純的真理。白色太虛偽了，是人們違反常理，硬把白色加入黑色的本性之中，導致整個世界污濁、髒亂。」

「.....」扭曲、邪惡？

他真的是原本那個連殺人都不肯定伊洛嗎？

他突然瞪視著我，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不要用你那些骯髒的想法玷污了美麗的夜空。」

「嗚...」他把我的臉拉近，用一副要吃人的眼神和我對視。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是，他猜到了。

我用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愛意，透過對星空的遐想，思念著我在等候的那個人。

但是...但是....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他突然鬆手，像是不屑看見我的臉似的，把我甩開。

「那你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什麼？

想他；想他看到的星空；想他看到的星空並不是我眼前的這一片。

「我在等人！」

他聽了，冷笑著似是早就猜到我會這麼回答「等誰？」

等我思念的那個人、為他哭泣的那個人、為他心碎的那個人...

賈斯丁...

「哼！」他用鼻子悶哼一聲，表示不屑「還不是些虛偽的想法，你以為只要靠等待就能能打動自己的心上人嗎？」

「像你這種人，怎麼會懂！」我氣憤的尖叫，聲音大到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他根本就不懂....

有那種只能等待的痛苦，只能靠著漫長的思念和回憶支撐的意識，靠著渺茫的期待編織每一天....

「那你來教我啊。」

....！

他突然轉為平淡的語氣...讓我從自己的憤怒中拉回來。

「恩？」

「教我。」他抓住我的手「教我怎麼愛一個人。」

「...啊？」

他強壯的手腕把我拉進他冰冷、堅硬的懷抱中。

我一時愣的不知該怎麼做，只能呆呆的被他這樣抱著，他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頭...

那堅硬的手套和毫無溫度的胸甲把我的小臉夾在中間。

也許是被他的溫度冷到清醒了，我感覺推開他的胸口。

「你這個白癡！」

我從他的擁抱中逃脫出來，退了了幾步，他倒是不動如山的站在原地，連晃一下都沒有。

「我都跟你說了，」那些埋藏在心裡的聲音...「你為什麽還要這樣？」

我的心裡只能放得下賈斯丁...或者是說我的心早就隨著他離去，我已經沒有別的心裝進別的男生了...

所以我才會愛上女生啊...

隔壁班那個溫柔大方的女生...

「你說的是過去，現在呢？你難道...」

「想要愛他一輩子！」我氣急敗壞的回答他的問題。

「.....」他正眼瞧著我，短暫的沈默，似在思考或者真是被打動了...「別傻了。」他上前抓著我的手，把我們倆的距離瞬間縮短...我的臉感覺到他頭盔上冰冷的寒氣。「這是不可能的，你辦不到！傻瓜！」

傻瓜....

那個口氣讓我回想起賈斯丁離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豬！」...是啊...這個口氣跟當時...一模一樣...

一瞬間我差點反握住他的手，想要把他留住...

不對啊...他不是賈斯丁，他只是一個叫伊洛的AI而已。

我對自己竟然對一個AI產生想留住他的衝動感到生氣。

一個AI而已！

「笨蛋，你是沒辦法去愛一個人的！」

一個程式...怎麼可能會有感情？

我以為他會明白這個原因，但他卻像是被突然點醒一般，對我發怔。

他握著我的手漸鬆，像是力氣正慢慢流失似的...輕輕的落下。

我說的太重了嗎？

只見他的目光恍惚...搖晃了一下，像是隨時要倒下一般...

「你到底...怎麼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無人的街道....只有黑夜在這裡觀看著...

沒有人可以幫我，沒有人可以指引我如何完成接下來的故事...

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需要他。

即使是一個AI我仍需要他。我不了解這裡啊，這裡不是我的世界，要是沒有他的話我要怎麼找到出口？找到回家的路？

「那裡的人！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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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謝大家耐著性子看到這裡（感激

在這裡小小的抱怨一下.....

我現在才發現每篇都要8000字以上，是多麽自虐的行為（崩潰

只能用手機打，害挖ㄟ八揪花去了～～

我怎麼會那麼蠢啊...定這什麼目標（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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