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 | Penana

她坐在舊劇院最後一排，那裡的座椅早已斑駁，灰塵覆著褪色的紅絨。

舞台上沒有戲，燈也沒亮，只有風，從破碎的玻璃窗灌進來，輕輕搖晃著天花板垂下的繩索，像誰還沒說完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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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一個小玻璃瓶，裡頭裝著深墨色的液體。

一滴落在舌尖，冰冷得像十月雨後的地磚。

味道遲遲不來，只有一種空——

像她說了無數句話，卻沒一個人聽見；

像她做了很多努力，卻沒人說一聲「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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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酒氣慢慢爬上鼻腔，苦才浮現。

那是一種悶著的痛，像憋著的哭，

像不想麻煩別人，只能自己默默熬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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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完最後一口，沒有醉，只是覺得，好像更清醒了。

清醒得能聽見自己心裡的回音，一遍又一遍：

「沒事，我一個人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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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起身，穿過那些空座位，

走進雨裡，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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