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雪如初 - 第八章、結契拜師

清晨山谷霧氣繚繞，昨夜細雨未乾，晨光灑在濕潤的青石地面上，泛起一層薄薄的白光。山鳥在枝頭低鳴，林葉輕顫，彷若整座山還沉在夢中，未曾蘇醒。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q2Hjzx80

封瀟瀟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踏出門檻，還未從夢中完全醒來，便被庭中一張突兀的素木供桌晃了神。一方簡潔的木案上鋪著白紗，香爐居中，兩旁擺著茶盞與一柄木劍，劍下壓著一張金色的符紙，符文古樸，邊角微卷。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mRQx344T

她盯著那桌擺設看了好一會兒：「今天是誰的忌日嗎？」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CN4askgX

欄杆邊，慕雪嫣倚柱而立，長髮還沾著些濕氣，顯然才剛洗過。

她指間夾著一支未燃的靈香，聞言斜睨她一眼：「拜師禮。」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PAPihgyp

封瀟瀟一臉錯愕：「蛤？我不是早就是妳徒弟了嗎？」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eKm1TbyL

「教歸教，收徒歸收徒。正式入門，得講究點。」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iTQirujq

封瀟瀟咕噥：「妳還挺有儀式感的嘛。」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gBzCrXif

慕雪嫣輕輕一敲香爐，金聲脆響，那靈香『唰』地燃起，香煙升騰。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Siln6L14

「不跪？」她語氣輕得像問天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jfIkPKwL

封瀟瀟本欲頂嘴，卻被她的話堵得一愣一愣。

她直直看著慕雪嫣，神情難得的認真：「妳，真的想收我？」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IRkSSwxN

她摩娑著衣角，輕輕抿著下唇，眼神飄忽不定。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d7oezfk5

慕雪嫣沒立刻回話，只低頭點香。青煙裊裊升起，聲音隨煙氣一同飄過：

「我徒弟多一個不多，不介意再疼一個。」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Mfkz70yB

封瀟瀟眼眶忽地發熱，俯身跪地。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diIIr3Am

一拜，敬天地，誓心不悔。

二拜，敬雙親，不忘舊恩。

三拜，敬師尊，此身此心，唯師是從。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ojvzUISJ

她額頭觸地的那一刻，山谷彷彿也一同靜下，只餘靈香淡煙蜿蜒而起。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v7W0XfKU

餘韻未散，她還沒來得及感動，耳邊便傳來慕雪嫣的低語：

「收這麼個鬧騰小徒，為師怕是往後清靜無望。」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eGBqYof3

封瀟瀟立刻跳起來，氣鼓鼓地道：

「妳這是收徒感言？！能不能說點感人的？比如『同心闖三界，生死不離』什麼的！」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6w4ud5fs

慕雪嫣掩不住笑意：

「能不能共闖三界、生死不離尚且不明，唯一清楚的，怕是往後都得多分神，留意妳這個靈力低微的小徒。」

「為師可真是慈悲，都這把年紀了還要自找麻煩。」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hBd83fIA

封瀟瀟氣得跳腳：「妳收我就是為了嫌我嗎！」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UGc2qypU

慕雪嫣偏身，輕巧地避開了她撲來的拳頭：「是啊，不然收來幹嘛？」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CCaAjtsM

「不過，」她手掌落在封瀟瀟頭頂，「以後也只有為師可以嫌妳。」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CIx1KAK9

封瀟瀟不甘心地瞪她一眼：「那萬一有其他人敢嫌我呢？」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PMJ4ex4e

「罵回去、打回去，隨妳高興。」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tadE9frc

話，是再普通不過的話。承諾和底氣卻是穩當的樹幹，撐起了廣闊的樹蔭，彷彿不管風雨多大、天是否將塌，都有地方能供她安心躲藏。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XIhceNrV

封瀟瀟眼底的嬉鬧退去一層，說不清是感激還是心酸。

從沒有人像這樣，斬釘截鐵地告訴自己，妳可以做任何事、成為任何人，只要妳想要，不用害怕被指責、被嫌棄，那些事自然有人替妳擺平。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ZUIpQ2Fm

她仰著頭，輕輕哼了聲，耳尖和眼尾卻紅了。

心裡的皺褶似乎被撫平了一角。

-----

拜師之禮既成，封瀟瀟也不再耍賴偷懶，開始每日的修煉課程。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ZMJVwpbW

幾日後清晨，天光半亮，霧氣如紗。慕雪嫣坐在庭前石桌旁，案上攤著一疊空白符紙與靈墨。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gbCJfmcG

「今天開始，教妳符術。」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3vkxEKm7

封瀟瀟頓時精神一振：

「這我拿手！我在原世界畫過好多符咒周邊，還賣得超好欸！」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F5H04dPU

慕雪嫣不動聲色，但明顯不信：「那妳畫一張給我看看。」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2manumzY

封瀟瀟立刻提筆，神情滿是信心。半柱香後，她將成品遞出，一隻胖嘟嘟的狐狸盤坐紙中央，雙眼圓滾滾，一臉憨態可掬。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Oy3Kz6fi

「……。」

「妳當邪祟是三歲小娃呢？」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7Bka3Gqg

她收了笑意，柔中帶嚴：

「符不是畫給人喜歡的。」

「氣隨筆走，意在形先。修符之道，要用心，不是用趣。」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1V1nmTuw

自此，封瀟瀟便開始了日復一日的畫符練習。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EFbPg7zy

晨起開始，暮色仍未歇。

起初浮躁紊亂，符紋難成；後漸穩重，筆意凝煉，終於能描出雛形。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PymDio6Z

某夜燈下，她畫符至深夜，肩背緊繃，手腕酸得不行。

忽然，一滴水落在紙上，她一愣，低頭才發現是眼淚。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0ACvoMRb

她也說不清為何會哭，只覺得心中緊繃已久的線，在那一瞬斷開，心緒更加清明。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bMzElzBR

慕雪嫣從窗邊經過，見她伏案奮筆，眉目堅毅，神情專注。她停步片刻，指尖撫過窗框，眼中藏著久違的欣慰。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ZT8s1e5d

翌日天光乍現，封瀟瀟雙手奉上一張新符，神色拘謹卻難掩期待。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QbiapJ2O

慕雪嫣接過符紙，看了良久，終於點點頭：

「氣脈初通，神意具形。這是妳第一張成符，收好，日後或有大用。」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MUOKaYVY

封瀟瀟眼神清亮，認認真真將符紙摺好，收入懷中。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yKB3KVvQ

晨光灑落，照亮她額前細汗與眉間光芒，映著她心底悄然生根的念頭——

她不只是想『寫完這個故事』，她開始想『活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ns216.73.217.2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