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圍城2：禁區遊戲》 - 第一章：薛丁格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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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門圍城1：我考DSE，你同我玩人體鍊成？》https://www.penana.com/story/183764

何式澄 (Hazel) 覺得，自己嘅記者生涯，就快要死於安樂。

佢坐喺《真理報》個嘈雜嘅辦公室，望住自己電腦個mon上面，最新一篇報導嘅標題：《驚！觀塘海濱音樂噴泉電費高昂，環保團體促請檢討》。

「寫得幾好啊Hazel，有深度，有批判性。」佢個腦細，一個地中海髮型嘅中年男人，拍一拍佢膊頭。「下個禮拜，不如跟下垃圾徵費先行先試個專題？」

Hazel 擠出一個職業笑容，點點頭。但佢個心，就好似辦公室部飲水機入面，嗰樽就快飲完嘅水，空虛，而且乏力。

呢個就係而家嘅香港。所有人都好努力咁，去關心啲唔太重要嘅事。

夜晚十一點，收工。Hazel 冇即刻返屋企，而係去咗一間位於深水埗嘅樓上cafe。呢度係佢嘅秘密基地。佢打開自己部私人手提電腦，連上加密網絡，開始瀏覽一啲「唔應該睇」嘅嘢。

就係喺一個以高度匿名見稱嘅暗網論壇，佢見到嗰個帖子。

發帖人ID：薛丁格的貓。標題：一個笑話。

帖子內容好簡單，只有一段十幾秒嘅影片，同埋一句話。

影片嘅畫質極差，好似用二十年前嘅視像鏡頭錄完再翻錄十次咁。畫面劇烈搖晃，背景係一個好暗嘅地方，似係停車場或者倉庫。畫面中心，係一張人臉嘅特寫，一個男人，皮膚呈現唔尋常嘅暗紅色，雙眼反白。然後，喺影片嘅最後兩秒，佢塊面，擠出一個極度扭曲、充滿惡意嘅笑容。

跟住，畫面就斷咗。

下面嗰句說話係：

「你哋睇緊嘅唔係真相，只係一個被批准播放嘅版本。」

Hazel 個心，離一離。

人體爆炸。

呢個詞語，喺兩年前，曾經喺網絡世界瘋傳，但好快就被官方定性為「謠言」，所有相關討論都被刪除。而家，大部分人都已經接受咗「煤氣恐襲」呢個講法。

但 Hazel 冇。因為佢嘅一個大學師兄，就係當年第一批衝入屯門醫院採訪，然後「失蹤」嘅記者之一。

呢個帖子，好似一粒投入死水嘅石仔。

Hazel 即刻用佢所有嘅知識，去追蹤呢個「薛丁格的貓」。但對方係個高手，所有路徑都經過幾十重加密同跳轉。正當佢準備放棄之際，佢發現咗一個極度微細嘅漏洞——發帖者用嚟上傳影片嘅臨時伺服器，喺刪除資料之前，有0.03秒嘅延遲。

就係呢0.03秒，Hazel 成功截取到一個殘缺嘅數據碎片。

碎片入面，冇IP地址，冇用戶資料，只有一個名。

一個喺兩年前，被列入「屯門事件失蹤人口名單」嘅名。

林一帆。

同一時間，喺港島一間高級服務式住宅入面。

高志樂 (Kilo) 望住佢面前六個電腦mon，上面嘅數據流動得好似瀑布一樣。佢亦都睇到同一個帖子。

但同 Hazel 唔同，佢只係用咗三分鐘，就已經繞過所有加密，直接追蹤到發帖者嘅源頭。

「白痴。」Kilo 望住個源頭位置，冷冷咁講。

個源頭，唔係咩神秘嘅地方，而係長沙灣政府合署嘅公共Wi-Fi網絡。

Kilo 知道呢個「薛丁格的貓」係邊個。佢亦都估到，佢點解要咁做。

佢唔係想爆料。佢係想求救。

Kilo 熄咗部電腦，行到窗邊，望住下面維多利亞港嘅夜景。兩年前，佢親眼睇住自己嘅同袍，點樣喺上級「按兵不動」嘅指令下，錯過一個又一個可以介入嘅時機。佢亦都親眼睇住，嗰班神秘嘅「清理人員」，點樣以一個佢完全無法理解嘅效率，接管成個爛攤子。

佢辭職，唔係因為怯懦，而係因為佢知道，留喺體制入面，佢只會成為謊言嘅一部分。

佢打開一個加密嘅通訊軟件，搵到一個冇名嘅聯絡人，打咗一句話過去。

「貓，出咗嚟。可能惹到麻煩。」

好快，對方覆咗一句。

「我去處理。」

Kilo 刪除對話記錄，然後拎起一件外套。

佢知道，呢場由兩年前開始嘅遊戲，中場休息，已經結束。

下半場，要開始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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