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我依然愛他 - 第一話我願為妳違背所有原則

凌晨兩點，君嶋航一接到了醫院的來電。

只有一句話：

——「天城鈴蘭女士，病危。」

他沒有多問，連外套都來不及拿，就衝出門，直奔醫院。

ICU病房外，白色日光燈亮得刺眼。走廊一端的長椅空無一人，

另一端的牆角站著一個人影——是天城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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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低著頭，雙手插在口袋裡，肩膀輕微顫抖。

他一眼認出那道身影，步伐瞬間失控地快了起來。

胸腔裡的怒火與懊悔像潮水一樣湧上來——他衝上前，

一把攫住對方的衣領，幾乎是用撕裂的聲音吼出：

「你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她？！你明知道她有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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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乾啞，但那句話像刀一樣，直刺出去。

天城抬起頭，面色灰白，眼眶泛紅。深陷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幾乎不像平時那個天之驕子。

「……對不起。」他聲音顫抖，語句凌亂，「我……沒想到她會……」

「讓開。」君嶋冷聲打斷，語氣低沉得像風暴來臨前的壓抑。

「我想見她。」

天城無言地退後一步。

君嶋走進病房，一步一步接近病床。每一步都像踩在他自己的心上。

病床上的女孩安靜地躺著，臉色比棉被還白，鼻腔插著氧氣管，

胸口微微起伏，顯示她還活著——至少，機器顯示她還活著。

君嶋跪了下來，雙手顫抖著握住她冰冷的指尖。

這是他一生中最珍視、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天城鈴蘭——更正確來說，花園鈴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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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住嘴唇，卻止不住眼淚。

「為什麼……」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妳一直跟我說，妳過得很好……」

為什麼妳要對我說謊?

為什麼妳要一個人撐?

為什麼……不來找我?

那一刻，時間彷彿斷裂。

只有心電圖上的綠線一格一格滑動，冰冷而規律。

而君嶋，早已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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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時永智久的手機亮了。

他皺了皺眉，從書桌堆疊的資料裡伸手撈起手機。

「……君嶋？」

他喃喃地瞇眼看了看螢幕上的名字，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君嶋，這麼晚打給我，真稀奇啊。」

他按下接聽，電話另一頭傳來嘶啞低沉的聲音，

像被砂紙磨過似的，帶著睡意與隱忍不住的疲憊。

「……時永。」

「幹嘛？」

時永靠上椅背，語氣淡淡的，彷彿仍在和運算數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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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你那個人體實驗還缺志願者嗎？」

「是啊。」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份申請文件，

「不過送去政府審了，但他們說什麼怕造成蝴蝶效應，還沒批准人體實驗。」

那頭沉默了一秒。

「那就……私下進行吧。送我回去可以嗎?」

時永手上的筆輕輕一頓。

「……哈？」

他皺眉，確認了一下時間，又重新坐直。

「君嶋，你沒病吧？」

「你這麼冷靜的人，居然會說這種話？」

電話那頭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隔著靜默，

他聽見對方的呼吸有些紊亂，像是勉強壓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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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

那句話出口的瞬間，他忽然有一種預感。

他這位一向冷靜理智、堅守原則的老友——這一次，是真的動搖了。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幾秒。

那聲音低了下來，壓得幾乎聽不見。

「……她死了。」

時永的指尖一頓，筆從手中滑落。

「……她？」

他眨了眨眼，聲音第一次不像剛才那麼漫不經心。

「你說的是……你那位……」

他停頓了一瞬，聲音微不可察地顫了。

「……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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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靜默不語。

但那一刻，沉默本身就是答案，比任何字句都沉重得多。

時永仰起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拇指按在眉心，彷彿想按住突如其來的情緒洪流。

「……你知道啟動那個系統，會產生幾千個變數嗎？」

「我知道。」

「你回去也許救不了她。」

「……那我就再回一次。」

「而且現在也不確定回到過去你能保有全部記憶。」

「那我就一次一次重新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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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喃喃一句：

「……你瘋了，君嶋。」

電話那頭靜靜地回了一句：

「我本來就是為她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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