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靈異少女怪談 - 第六章　這就是所謂報應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性格這麼惡劣的女人？辛辛苦苦替她做事，不幫忙就算了，還想要從中作梗。

　　趁趙芷煥還沒注意到，我趕緊挪動位置，用身體擋在她和許瓊雪之間。

　　「那、那麼，趙同學有什麼問題請接著說。」

　　「嗯……我想請問，會遇到這些怪事的原因。」

　　「因為妳為人缺德，做了許多虧心事，品行又惡劣。」許瓊雪說著，語氣滿　　含嘲諷。

　　這女人是在自我介紹嗎？

　　冷靜下來，不能被她影響，無視她是讓事情順利進行下去的第一步。

　　「目前還不能斷定，得更詳細調查才行。」

　　我試著扮演得可靠一些，但趙芷煥似乎不買單，話說得十分著急。

　　「可是為什麼會聽見女人的哭聲？到現在還能隱約聽到！」

　　「那是幻聽，精神病的臨床症狀，建議校門口右轉去醫院做腦波檢查。」許瓊雪依然不留情面。

　　「趙同學別擔心，我會盡力幫妳找出原因的。」我說道。

　　「但是要怎麼做？有什麼辦法嗎？」

　　「辦法的話……」我的官腔套話似乎到了盡頭，需要趕緊找點什麼應付過去。「明天帶點東西給妳避邪吧？先觀察一陣子，不用太緊張。」

　　避邪——噗，這話說得連我自己都想笑。

　　「避邪……喔，好吧。」趙芷煥語氣有些遲疑，還是勉強點了點頭。「謝謝你。」

　　我心中湧起滿滿的罪惡感，再胡扯下去早晚要穿幫。可是我還能怎麼辦？都要怪我背後那個女人！

　　許瓊雪自己本身有問題，竟然說要幫別人解決問題？真的有人需要幫忙的時候，又把問題全推給別人，自己在旁邊攪局。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真是失禮了。我啊，在學校沒什麼朋友，沒有人可以求助，不知不覺中積攢了許多壓力。」趙芷煥自嘲般地苦笑，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咦，為什麼？我印象中妳挺有名氣的，人緣應該不錯才對。」

　　放下茶杯後，趙芷煥搖了搖頭。「其實情況有些複雜，我與幾位同學間產生了些誤會，然後整個班就像默契很好一樣，一起開始不太理我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JTXEElvj

　　「妳這樣的人物，也會有人際方面的問題啊……」我有些驚訝。

　　「哼，所謂報應。平時做人高調愛現，被討厭那是理所當然。」

　　不出意外地，許瓊雪又跳出來吠了兩聲。

　　「喂——！」

　　許瓊雪話才說完沒多久，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舉動使我慢了兩拍才回過神來。

　　面前文質彬彬的親切少女倏地站起身，面目猙獰，橫眉瞪著許瓊雪。

　　「從剛開始妳就一直侮辱我是什麼意思？別太過分了！我又不認識妳！」

　　趙芷煥的怒吼響徹整間教室，想必是積怨已久。

　　「……」

　　許瓊雪和我嚇得愣在原地，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似乎想到了同一件事。

　　等等。

　　為什麼。

　　趙芷煥她——

　　能看見許瓊雪？

　　「我在跟妳說話。」

　　「我？」許瓊雪神情茫然，指著自己。

　　「除了妳還有誰啊？」

　　「但，但是……」許瓊雪似乎還無法接受現實，欲反駁卻不知所措，最後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

　　在視線相對的頃刻間，我迅即迴避了視線。

　　趙芷煥猛地推開椅子，朝許瓊雪走去。

　　「所以妳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低沉。

　　當趙芷煥逐漸逼近時，許瓊雪戰戰兢兢地站起身，緩緩退至牆邊。

　　「妳為什麼，能看得見我？」

　　「啊？看得見妳？那不是當然的嗎。」

　　「嗚……」許瓊雪語塞，整個後背貼住牆。

　　「妳幹嘛罵我？我得罪過妳嗎？」

　　「這個……」

　　「說話啊？」

　　「等等，趙同學，是這樣的，妳聽我解釋一下。」我急忙插話。

　　看到平日欺善怕惡的許瓊雪吃癟，我心裡甚至有些幸災樂禍。但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必須在場面失控前阻止她們。

　　經過我五分鐘不間斷的對話和解釋，趙芷煥終於勉強理解了狀況。

　　「也就是說，這個女生現在沒有辦法被其他人看見……是這樣嗎？」趙芷煥眼睫微動，神色中帶著疑惑。

　　「大概就是這樣。但是沒想到妳也能看見她……」

　　「除了我和你以外，別人真的都看不見她嗎？」

　　「對，她已經向我展示過了，連聲音也聽不見。可能妳們兩個都有特殊體質，才會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

　　「我大概懂了，但……」趙芷煥轉頭，面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許瓊雪，「這也不是妳隨便罵人的理由吧。」

　　「很抱歉造成妳們的誤會。但是我想澄清，從一開始妳們就誤會了。」許瓊雪一掃剛才臉上的怯懦，應答得十分泰然。「這是為了解決妳所遇到的惡靈。不然暗地傷人這種不恥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沒想到許瓊雪竟能如此面不改色地撒一個拙劣的謊。

　　「真的！？」趙芷煥貌似信了。

　　「是的，這是普遍的激將法。透過話語激怒惡靈，誘其現身。沒想到妳遇到的特別難纏……」

　　「妳看到我身邊附著了惡靈嗎！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沒看得，但無謂的緊張是反效果，先冷靜下來如何。」

　　「……嗯。」

　　「我呢，這種事已經研究許久。」許瓊雪挺起胸脯，一臉得意。

　　不是才兩個月……哪裡久了？

　　「看得出來！」

　　請問哪裡看得出來？

　　趙芷煥這傢伙也太好糊弄了。

　　「回歸正題，我大致明白妳的情況了，我認為該從簡單的地方著手處理。」許瓊雪看向我說。「但要等明天了。我和他要討論一些事情，到時候確定了再私訊妳。」

　　她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趕快打發趙芷煥走，暗示我不要插嘴。

　　「嗯，收到！」

　　看到趙芷煥這麼莫名其妙地信任許瓊雪，讓我覺得事情不妙。

　　「那麼今天就先談到這邊吧，差不多該回去了。」

　　「嗯，謝謝你們。」

　　「不會，這是應該做的。」

　　說著，趙芷煥和許瓊雪背起書包，相繼走出教室，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她們走了，剩下我一人收拾善後。

　　「喂喂，茶具不收好，還要我去還教室鑰匙？為什麼我要做這些事情啊！」

　　最後，我一邊碎念一邊收拾教室。等到總算處理完這些雜事，天色已經不早，這才背起書包往家裡走。

✰　✰　✰

　　地下室裡的教室，桌椅整齊劃一，每一個角落都光潔如新。就算仔細檢查，也難以在桌面上找出一絲灰塵。

　　靠走廊的一側，通風用的鋁窗白亮無垢，連接縫都一塵不染，就像剛出廠的新品；前後門也是如此，玻璃片清澈透亮，門框泛著白燈柔和的反光。

　　要維持這種程度的整潔，背後一定有人日復一日地細心打理。

　　除了她以外，應該沒有別人了。

　　儘管如此，這裡和其他地下室一樣瀰漫著一股潮濕的異味。最初這氣味讓我有點作嘔，現在大概是習慣了，甚至還有種談戀愛的感覺？一股甜美的清香在教室裡飄散，像是梅花的淡雅香氣，一飄進鼻子裡，便如同浸身在初戀的氛圍裡。

　　話說，教室裡怎麼會有這種味道呢？

　　沉思間，我不覺趴在桌上，目光無意識地落在眼前的一雙皮鞋上。視線緩緩上移，黑色褲襪包裹著纖細的小腿，直到膝蓋才露出一小片肌膚。褲襪與皮膚之間有著細微的色差，能察覺到這種細節，代表看得未免太過仔細。

　　再往上是大腿，裙襬下的白皙肌膚若隱若現。這樣的裙長在舊時代或許會被視為不檢點，如今卻顯得眼前少女格外保守，世風日下啊。

　　不過轉念一想，世道的變化也不全然是壞事。比如眼前這雙腿，修長勻稱，近距離欣賞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啊⋯⋯！」

　　忽然，我猛地意識到腿的主人是誰，下巴不自覺地從手腕上滑落，「啪」一聲，狠狠地撞在桌面上。

　　「——妳來啦。」

　　「……李雨同學，你的目光停留得太久了，令人很不舒服。」

　　我緩緩抬眸，映入眼簾的是少女那充滿鄙夷的眼神，就像在看路邊竄過的蟑螂。

　　是許瓊雪，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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