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一部曲：吾之名 - 第八章：那不是錯過，是還沒準備好

我沒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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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後，我點了一根煙，又熄了。

後來再點一根，又熄了。

煙灰缸裡都是未完成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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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可能是等她回頭，可能是等自己先一步走過去。但什麼都沒發生，夜就這樣拖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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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訊息，我也沒有傳。

就像我們默契地不打擾彼此，假裝那一晚什麼也沒多說，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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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我一直在想她的那句沒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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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懂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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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沒有回答，現在卻一句句回到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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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但我也不確定我配懂。

她靠近我，是一種冒險。

而我能不能接得住她，是一種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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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活在計算裡面。

每一句話該怎麼說，每一次靠近該不該給出回應，每一種關係該不該提早結束，才能保護彼此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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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是來玩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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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坐下來，點了一碗拉麵，說了一句慢慢喜歡，然後什麼也不問。

她不是來抓我的，她是來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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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下，眼睛盯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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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感覺在往上浮，像泡沫一樣——不是憂鬱，也不是甜蜜，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混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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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這麼怕被人真心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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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錯過。那只是還沒準備好。

她給我空間，但她不是不痛。

她不是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答應，而是她知道我其實很想，只是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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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寫一封信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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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寄出，只是寫下來，像是一種面對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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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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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沉默得很可怕。

我說沒事的時候，大概是真的不想讓妳看到我那個樣子。

但我想讓妳知道，有一些瞬間，我是真的很想靠近妳，只是我太習慣當一個冷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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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想妳留下來。

我只是怕我留不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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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妳哪一天還想再靠近，

我可能還是會裝傻，

但心裡應該會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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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希望那時候，

妳還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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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信存在備忘錄裡，沒有寫標題，也沒按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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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凌晨，我終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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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沒有她，但我記得我一直在找東西。

可能是那封信，可能是她的影子。也可能，是自己還沒整理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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