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一部曲：吾之名 - 第十章：你終於學會了不急著讓一切變得合理

她比我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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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進店門，她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低著頭在翻菜單。

不是在選吃什麼，而是像在等我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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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坐下後只是點了兩碗一樣的味噌拉麵，還多叫了兩顆糖心蛋。

她看我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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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問我要不要加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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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昨天不是說…想試試沒想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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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更明顯了，但還是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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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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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喝了一口，很慢很慢，像在品一種無形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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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指尖，她的手指輕握著筷子，沒有那天那麼緊。

她好像也鬆了一點，像我們之間的那條線不再是拉扯，而是一種默契的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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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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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天說我不相信說出來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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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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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其實是怕，說了，然後妳還是選擇離開。這樣我就沒得怪自己是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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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笑，眼神很清楚：「你知道你剛剛那句話已經是說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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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竟然這麼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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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說：「你不是不能說，只是一直等著有人先證明會留下來，才肯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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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那這樣很不公平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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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啊。」她很乾脆地說：「可是我也沒想要你立刻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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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得太輕，但打在我心上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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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自己防備是為了不受傷，直到這一刻我才懂，原來有些人靠近，是願意一邊受傷一邊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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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筷子，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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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讓我看到你有在努力慢下來，我就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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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會應付這種溫柔的攻勢，只好轉移話題：「那你呢？你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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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了下頭：「做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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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做到喜歡一個人，還能這麼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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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立刻回答，只是慢慢撥開湯裡的蔥花，像在清理一種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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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說：「因為我早就知道自己會喜歡你很久了，所以一開始就不打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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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世界真的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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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沒意識到湯匙滑到桌上。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像小孩子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喜歡你」，但用的是「我早就知道」這樣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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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她，眼神很清楚，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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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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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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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喜歡我…是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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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微彎，看著窗外說：「那天你笑自己失敗，卻還是撿起地上的東西，一句怨言也沒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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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來：「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值得慢慢靠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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