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後裔 - 第二章第4節「翠綠王子與湛藍惡徒」

第二章第4節——翠綠王子與湛藍惡徒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HF5TkW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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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學院，一名穿著整齊的黑白色制服，連同領口的紐扣都繫上，右眼戴著一枚眼罩的男人把牌子交給勝天和白凌，然後亦隨之關上。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AyXt3t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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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凌和勝天瞧瞧手上的牌子，上面分別寫上299和300兩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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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咦人呢？」勝天正想開腔詢問，才發現那位眼罩男子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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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整個空間充斥著年齡相約的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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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凌連同牌子，雙手放進褲袋裡，鼻子輕呼口氣，靜悄悄地靠著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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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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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免太多合格的人了吧？白凌暗忖，放眼望向整個操場，少數也有二、三百人。就他所知，往年學院的合格人數，往往不到三位數，有時甚至不到八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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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在場每個人都有的疑問。正當人們都為此困惑時，突然間，一道粗礦的聲音從中央響起，吸引大多數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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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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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望去，是一對身高差明顯的男女，男生緊緊抓著女生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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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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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你一個小女人敢走來這裡想怎樣？想丟我們東門家的面子不成喔嗄！」兩人都留著同為湛藍色的髮色，只有髮型不同，女的是冬菇頭，男的則像頭海藻，凌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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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你娘的死廢柴，還不給我死回去喝你媽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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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身材矮小，四肢亦十分纖幼，弱質纖纖散發出一種惹人憐愛的氣質；而男生則十分高挑，身材既不壯碩，但亦不顯得修長，倒是那張端正的臉孔，還有一身整齊的西式馬甲，跟他那粗鄙的言行舉止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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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馬甲身邊有幾個衣著、舉止和打扮像個標準不良少年般，有著紋身、詭異且出眾的髮型、穿戴耳環的傢伙圍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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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海藻的怒吼和辱罵，冬菇不敢有一絲不滿，只是低著頭，手指緊抓衣袖，連反駁的勇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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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她的聲音顫抖得像隨時會斷裂的細線般，脆弱、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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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你個死𡃁妹，平日不是我們呂河哥照應你，你條死妹釘早哪有快活的學校生活過？還不乖乖聽話？」「對對對！你條𡃁妹連蚊子都不敢殺，好意思走來這個超——神聖的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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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河——打扮格外正式的男生以外的人圍著女孩，把她孤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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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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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遠處勝天嗤之鼻，掏出咒符，雖然心裡不解在這種嚴肅的場合，會出現那種小混混，更奇怪完全不見校方的身影，但當務之急，應該是去幫助那個女孩，而不是任由那些混混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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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人潮之多讓他無法馬上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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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凌瞥到那些混混的神情無一不是帶著戲謔的邪笑時，他眉間的皺紋變得更深，頓時瞪大眼眸，指尖無意識收緊。長年埋藏在心中深處的畫面，毫無預警地衝破封鎖，捲席整個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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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回到這遍土地後，他的心情就莫名煩躁，此刻眼前冒出的傢伙，簡直像是叫他「隨便發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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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靠在講台下的一名藍色頭髮，衣著復古，身材高大，眼神尖銳的少年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前的鬧劇一眼後便合上眼，雙手抱胸，背脊靠在講台前，彷彿是在說「這種鬧劇要玩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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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沒想到，下一秒現場環境猛然逆轉，幾乎每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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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河用手指命令前面的手下退開，心高氣傲俯視女孩的頭髮，一邊不悅地咒罵著對方，一邊抬起右手停頓一瞬，五指微微彎曲，臉容隨著心中的感情膨脹而逐漸扭曲，當其怒火升至最高點時，高舉的右掌毫不猶了豫朝女孩的臉頰猛地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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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嘴唇顫抖著，儘管心中深處一直吶喊「不要」，聲音卻無法從喉嚨中喊出。她知道該逃跑，卻無法動彈。過往被毒打洩憤的畫面如洪水般充斥整個腦海，化成泥沼般流入全身，拖拽她的四肢，只准她縮緊肩膀，緊握的雙手使指甲嵌進掌心，牙齒緊咬下唇，急促的喘息從鼻腔洩出，等待那熱辣辣的痛楚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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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甚麼也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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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聲響從耳邊響起，臉頰卻沒有一絲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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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門呂河，那個向來不可一世，前一刻依然氣焰囂張地傷害自己的那個男人，此刻居然大字型地躺在地板，雙眼睜圓，臉上掛上跟自己一樣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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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少女睜開眼，眼球慢慢向下移動，無法理解眼前這副光景。

***

　　東門呂河一臉錯愕地望向天空，無法理解到底發生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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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甚麼傳來陣痛的會是背脊，那個該從手掌傳來的灼熱感呢？他記得自己掦起手掌，一如既往地向他討厭的表妹摑掌——然而，眼瞳底下的卻不是那個看過無數次，只會顫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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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回神過來時，首當其衝出現的想法便是——誰？敢對大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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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個嗎？還是那個——他掃視四周，嘗試尋找那個大膽狂徒的身影，然而大多人都只是站在一邊看著，有些雙手抱胸，冷眼旁觀，有些則像是在恥笑自己的出醜。最後，他的目光落到兩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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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棕色頭髮，長相如路人般，手執著咒符的臭小子，還有手執雙刀的白髮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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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答案不待他發難，便主動現身，「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可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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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聲音從少女身後響起的同時，翠綠色的身影比風更快，也比所有人都勇敢，攔在呂河一派和少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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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眼前的，是一個綁著雙馬尾，即使面對比自己高近一個頭的男生們，眼中依然絲毫沒有半分畏懼，閃爍著勇氣，跟自己年齡相近，卻無比耀眼的「白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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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河耳邊儘是為她歡呼的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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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貨！還不扶老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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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來來來！快幫手扶大佬！」「抱、抱歉！呂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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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沒長腦手下平日雖然叫呂河厭惡，但至少可用作撐場面，這回不但沒能立即理解異狀，而且扶起自己的動作十分笨拙，反而弄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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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痴！動作温柔點！」呂河強忍著背脊的陣痛，一手撐住腰際，眉頭皺成一團，怒瞪著眼前那個綠色雙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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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河的巴掌即將落下時，一股驟然竄起的狂風從腳下襲來，猛地托起他的身體，其後隨著風力消散，便隨之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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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你這婊子動我大佬嗎！」不知天高地厚，氣焰比自家大哥過之而無不及的龐克頭怒吼，伸手企圖揪起矮自己大半個頭的綠髮少女，然而後者卻毫不害怕，反過來抓緊龐克頭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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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凰！」自報家門的同時，手掌的力度亦隨著聲量增加，龐克頭表情逐漸扭曲，上一秒的狂妄盪然無存，不論如何掙扎，手臂都像是被一道厚重的鐵鍊鎖住般，只能不停喊著「放開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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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宇文凰似是無意欺壓對方，一手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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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錯呀！牛高馬大人又多，結果連一個女孩都搞不定！」此話一出，觀眾們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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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肌肉是裝飾喔？」「哈哈！活該！」「反正是趁人多混進來的吧！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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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克頭臉上發燙，雙耳透紅。「嗚⋯⋯這臭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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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河不屑地打量這個程咬金，瞥見她左手拿著一道扇子，頓時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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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原來是你喔！」他手指一彈，幾名手下連忙散開包圍對方，各自從衣袋、褲袋掏出咒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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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要來嗎？」宇文凰橫視四角，吞口口水，神情雖有一剎閃過不安的氣息，但馬上便被抹去。「我才不怕你們這種人！」扇子隨著吶喊聲一同展開，亮出扇上的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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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就憑你？」呂河抬起下巴，手執咒符。他們彼此盯視，氣氛驟然凝固，誰一動手，現場便會旋即陷入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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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不自覺地後退兩步，也有些人仍然淡然地旁觀，亦有少數抱著看熱鬧的期待這場鬧劇，甚至已經準備好隨時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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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凌則臉帶錯愕，盯著名為宇文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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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這場鬧劇亦步入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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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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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場的講台上傳出一道清脆的聲線。那道聲音，絲毫沒有半分激昂的情感，也沒有如雷貫耳的聲量，跟滿口粗言穢語的呂河等人相比，更是平淡無比。然而，卻有著他們只能遠望的莊嚴及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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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都無一例外抬起頭，朝著聲音來源的講台望去，台上那獨特、髮絲飄逸的身影，映入每個人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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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藍色的絲線隨風飄起，看似清澈的眼眸，卻藏著鷹隼般銳利的視線，幼小的左手放在背後，矮小的身軀卻散發出一股無可違抗的威壓，彷彿只要冒犯到她，手上的魔杖將會降下讓人後悔莫及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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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雙兒——台下某人不奇然地吐出女孩的名字，這個被喻為新一代最強的狩妖士，據說她長年在各地執行任務，如今居然會在這所學院親眼看到她，不禁叫人懷疑是否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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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的說話，才真正叫人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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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將進行靈仙學院的入學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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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鬧劇，不過是今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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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們⋯⋯其實沒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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