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百即零 - 第二十三章和韻的嚴刑逼供

　　「只是一些口訣而已，不必在意。」

　　千弈笑了笑，便抬頭望向遠方不再言語。

　　弦音的頭上冒出一個大問號，但想著對院長的尊敬，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院長，昨天的事件有調查出結果嗎？」

　　想不到話題的弦音主動提起了上次的襲擊。

　　千弈搖了搖頭，視線在地面與天空之間游移，「那個操控黃金的老人我們已經解剖過了，是實驗室造出的異能者之一，但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多的資訊。而能夠偽裝成他人的那位更是下落不明。」

　　「……院長，妳覺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覺得被捲入這種充滿陰謀的大事件裡似乎有些麻煩，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

　　雖說偽裝成了自己的同學來徵信社「委託」，但扮演的技巧又極為拙劣。更是在明知我們已經提起警戒的情況下，只派了兩個人來襲擊……這弦音總感覺前後矛盾。

　　「我目前還不清楚，我們大部分有關於那個組織的資訊都是來自哈無，而距離她逃脫實驗室也已有好幾十年，資訊早就過期。」

　　「那為什麼他們不直接襲擊徵信社，而是把我們引到別處後才開戰？」

　　「一方面自然是徵信社人多，直接襲擊肯定會遭到萬般阻擋。另一方面，我想是因為徵信社被襲擊我們比較好解釋吧。」

　　「解釋？」弦音聽不懂。

　　「如果是徵信社被襲擊的話，當警察來詢問時，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可以歸咎於瓦斯爆炸等常見的意外。但若在戶外開戰，能夠使用的藉口就不多了。可能是想藉此讓我們被警察取締吧。」

　　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可以歸咎於瓦斯爆炸……不知為何，弦音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句話：異能者的戰鬥是秘密進行的！

　　「那我們是用什麼藉口來解釋昨天的霧霾的？」弦音忍不住開口問道。

　　昨天，蒂亞為了掩飾雙方的戰鬥而用異能起了一場局部性大霧，不知院長是怎麼跟警方解釋的？

　　「說是天然氣外洩，恰好學校的附近有很多間餐廳，管道比較密集，大量管道一起破裂而造成大霧也是很合理的。」

　　「然後就沒事了？你們賄賂了警察嗎！？」

　　弦音大受震撼。

　　「只是剛好那邊的天然氣管道也真的破裂了，警察才會相信我們的話。」千弈微笑著，一根手指抵在嘴前，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

　　懂了，你們捅破的……

　　「妳繼續練習吧，我該走了。」千弈簡單道了別後，轉身離去。

　　簡單一段對話，弦音卻感覺受益良多——除了剛加入孤兒院時的對話，弦音和千弈沒有什麼交流，而今天才是體認到，他能成為院長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專注提升距離是嗎……」

　　弦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重新啟動裝置，重新開始進行訓練。

　　……

　　「……妳怎麼在這？」和韻詫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此時的弦音正好結束一輪的打靶，在聽見和韻的嗓音響起的那一刻，整個人都略顯僵硬。

　　又很快調整好了狀態，裝作無事發生似地回過頭。

　　「我說了我來本部。」弦音一邊微笑著，一邊嘗試模仿哈無那種毫無起伏的音調。

　　「弦音。」和韻向前走近了兩步，語氣依舊是那麼的冷淡。

　　還是在嘗試裝高冷啊……弦音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思考著要不要現在逃跑。

　　——如果不跑的話，可能會被順勢提出「我能一起嗎？」這種用於拉近距離的邀請。

　　——但如果跑了的話，又會讓她更感興趣，甚至還會追上來盤問……

　　弦音的腦中還沒衡量出一個定奪，和韻卻已經開口了：

　　「可以跟我來一趟嗎？」

　　少女聞言一怔，下意識地想要推辭，與邀請一同甩出的捲尺卻已纏上了手腕，似乎是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和韻在某些地方意外地執著啊，就這麼想弄清楚我的異常嗎？弦音煩惱著：我的演技本來就不算很好，如果又要跟和韻獨處，恐怕很快就會露餡吧……

　　真麻煩啊，又不能讓和韻對我有好感，又不能直接欺負她讓她討厭我……

　　前者是自己的執著，後者是哈無的叮囑。

　　弦音原本的計畫是默默疏離和韻，最好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漸行漸遠。

　　但現在的狀況……

　　「好。」

　　和韻領著唯唯諾諾的弦音往熟悉的地方走去，由於某人的刻意落後，原本不長的路程愣是走了十幾分鐘。

　　「……啊。」

　　說實話，在看到和韻的目的地是茶水間後，弦音不禁鬆了口氣。

　　茶水間好啊，雖然自己演技略差，但如果手邊有食物，只要在快露餡時抓起來咬兩口，就可以輕鬆糊弄過去。

　　如果又跑去什麼森林裡打架的話，過去造成的應激反應絕對會在見血時害自己一把。

　　弦音乖巧地跟在和韻的身後走進茶水間，一直懸著的心也在和韻從冰箱裡拿出一罐抹茶後放了下來。

　　她還有點擔心被帶到某個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的地方拿檯燈的光猛照呢。

　　見和韻還在翻櫃子，弦音則是先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待和韻的「審問」。

　　她刻意選的是四人座，暗自希望會有某個讀不懂空氣的人過來一起坐，讓自己不用一個人面對和韻。

　　可惜沒有，茶水間除了她們外空無一人。

　　和韻此時也找到了托盤，帶著兩個馬克杯和一壺抹茶坐到了弦音面前。

　　「弦音。」和韻顯然不急著斟茶，而是向後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對面的少女。

　　弦音被盯得有些尷尬，但為了維持疏離的人設，還是只有淡淡回道，「是。」

　　接著，和韻的右手緩慢伸出，在弦音愣怔的目光中，捏住了她的臉頰。

　　沒有發生她預想中的審問，卻是感受到了一陣冰涼。

　　弦音徒然僵在原地。

　　還在思考著這是什麼新一種的試探方式呢，少女的右臉也被捏住了。還沒來得及推開，兩隻手就這麼在弦音的臉上肆無忌憚地搓揉起來。

　　抬頭望向和韻，她冷漠的臉孔此刻帶上了一絲愉悅。

　　「……？」

　　我還以為妳要開始嚴刑逼供了，甚至都做好了一本正經胡言亂語的準備，結果？就這？

　　是想要報復之前的事嗎？

　　弦音也猶豫了，她不知道現在應不應該拒絕和韻。

　　她倒是不排斥，畢竟自己之前對和韻做的事也是千真萬確的，現在讓她報復完，之後兩人就徹底扯平了，自己剛好可以順勢疏遠和韻——畢竟已經兩清了，就沒必要保持聯繫。

　　可是如果和韻搓上癮了怎麼辦？

　　弦音越想越覺得可怕，連忙拍開和韻用來蹂躪自己臉頰的手，起身離座。

　　和韻沒有阻擋，弦音也就直接離開了。

　　在走出茶水間的大門前，弦音透過玻璃的反射看見了自己的臉。

　　嗯，被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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