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莊的作家姊妹 - 第十八章那平凡的一日

窗簾邊緣透著一縷柔光，薄薄的晨霧還沒散，空氣裡混著棉被的暖氣與彼此殘留的體溫，江映先醒了，她沒有立刻起身，只是側躺著，靜靜望著身邊那張睡臉，沐藍的頭髮稍微亂了些，還有幾縷貼在臉頰邊，睫毛垂得長，嘴唇微微翹起，睡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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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伸手，把沐藍額前的碎髮撥開，指尖沒碰到皮膚，她忍不住彎了唇角，輕輕的吻了上去，輕聲嘀咕：

「這樣都能睡得那麼熟……真不像昨天晚上那麼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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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鬧鐘還沒響，江映索性靠近些，把臉埋進沐藍的頸側，那裡還有一點點熟悉的香氣，是她專屬的洗髮精味道，混著微熱的體溫，讓人捨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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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映……」懷裡的人呢喃了一句，聲音又奶又沙，語氣軟到骨子裡，江映身體一僵，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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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小懶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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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起……」沐藍的手往她腰上一圈，把她拉近一點，臉埋進江映肩膀，像個撒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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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說早上要一起去吃那家限量蛋糕的嗎？」江映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改天……我今天只想抱妳……」她的聲音還是懶懶的，帶著點不甘心地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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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嘆了口氣，像是輸給了她：

「……太犯規了，藍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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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動，陪我再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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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了中午十二點，窗外的陽光已從金黃轉為溫潤，江映終於從床上坐起來，頭髮亂翹，眼神還有點迷茫。她低頭看了看被子裡的人，沐藍還捲成一小團，睡得香，雙頰紅撲撲的，像剛出爐的糯米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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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妳真的打算一整天都不吃東西嗎？」江映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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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妳。」她從被窩裡鑽出來，懶懶地靠過來，把臉埋進江映膝蓋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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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被窩裡的沐藍瞬間一頓，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腦袋像是突然被冰水潑醒，她的眼睫微顫，整張臉漸漸漲紅，意識到剛才自己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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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沐藍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她一下把自己整個縮進被窩裡，連頭都藏起來了，像是一隻驚慌的小貓，連氣息都不敢太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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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江映笑得更開懷，故意掀起一點被子邊角，「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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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看我……」她低聲抗議，語氣裡滿是羞意，甚至還想把枕頭抱起來擋臉，整個人幾乎要把自己塞進床鋪縫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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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見狀，忍不住又笑出聲，說道：

「早知道我就錄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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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沐藍悶悶地從被窩裡喊了一聲，聲音糯糯的，卻沒有威嚇力，反倒像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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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不鬧妳了。」

江映坐回床上，輕輕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隔著被子，她能感覺到沐藍的掌心還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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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我不介意被妳吃掉就是了。」江映故意貼近，耳語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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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窩裡又是一陣靜默，然後傳來一聲更小更小的「你這個壞蛋……」，江映低笑，低頭吻了吻她握住的手背，被子裡靜悄悄的，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和布料間的窸窣聲。江映半跪在床邊，一手輕撫著棉被上的皺褶，一手細細地在那層柔軟之下尋找那雙不肯露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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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起來啦，再不起來我真的會生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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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悶出一聲輕哼，沐藍縮得更緊，她聲音悶悶的，還透著一絲懊惱與羞意：

「不要……我現在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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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只好進來把妳『吃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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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語調微揚，眉眼間壞壞地笑著，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掀起被角，整個人探了進去。裡頭的沐藍瞪大眼，臉已經紅得不像話，手忙腳亂想要把被子拉回來，但江映已經提前一步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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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樣……」她聲音已經有些發顫，慌張又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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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沒有直接逼近，而是溫柔地抬手，捧著她的臉頰，視線落在那雙羞澀得不敢直視的眼上，彎起唇角，低聲問：

「真的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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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靠近她臉側，忽然作勢咬了一口她的臉頰，忽然像貓兒輕咬般，柔軟的唇輕輕點過那片溫熱的肌膚，沐藍身體一震，那一下好像瞬間讓她大腦短路，整個人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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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撐起上半身，一把將江映按倒在床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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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江映還未反應過來，後背已經貼上了床鋪，頭髮散落枕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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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撲在她身上，雙腿跪地，整個人剛好騎坐在江映腰間，雙手撐在她身側，裙擺垂落在江映腿側，髮絲披散，肩膀微顫，臉紅得幾乎連耳根都染上了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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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還在半仰著，原本笑得壞壞的表情這時被驚訝佔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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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張嘴想說點什麼，聲音卻輕得像霧氣一般，甚至帶著一點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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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仰著頭，鼻尖幾乎貼上沐藍的，只要稍微一動，就能吻上對方，兩人的呼吸一時間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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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則怔怔地看著她，視線緊緊鎖在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裡，胸口悄悄起伏了一下，她感覺得到對方身體微微顫抖，感覺到那不自覺加快的心跳，還有沐藍指尖不安地捏緊了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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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江映試著開口，但聲音也比預想中更低、更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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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沐藍，羞怯中帶著些微的主動，平日總是膽小的一方，此刻卻將她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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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沒敢看她，只是緊張得咬著下唇，低低地問：

「……我是不是太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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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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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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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不自覺地抬起，輕輕覆在沐藍的腰側，沒有用力，只是安撫一般地撫摸著對方僵硬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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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像是被電到一樣，渾身一震，整個人連忙往後退，慌亂地從她身上滑下，轉身縮回被窩裡，只露出一雙泛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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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剛剛是鬼迷心竅了……拜託妳忘了剛才……」她幾乎用懇求的語氣低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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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轉過身躺在她旁邊，手肘支著頭，滿眼笑意地看著她，語氣卻難得地柔和：

「那我要是……不想忘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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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低低地哼了一聲，用枕頭把自己蓋住，只留下可疑的紅霞從耳邊一路蔓延至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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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輕笑，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緩緩地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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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去吃午飯吧，等妳冷靜一點……再來補償我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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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幾乎整顆腦袋都快要炸開了，聲音悶在枕頭裡像是小動物發出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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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映不緊不慢的哄聲中，沐藍終於又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紅著臉，不情不願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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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一直笑我啦……」她小聲抗議，眼神卻始終不敢直視江映，只敢瞥著她肩膀或指尖，像只剛從洞口探出來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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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很可愛嘛。」江映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語氣仍是那副玩笑的模樣，卻收斂了戲弄的語調，多了一分溫柔與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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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終究還是下了床，換好衣服，走進廚房一起準備午餐。煎蛋時沐藍不小心弄破了蛋黃，江映一邊笑一邊接手，炒飯的鍋鏟在兩人手中輪流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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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飄著蛋香和米飯的氣味，也瀰漫著一種說不出口的、平靜卻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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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沐藍靠在江映肩膀上，抱著枕頭蜷在沙發上看節目，眼睛看著螢幕，思緒卻老早飄得遠遠的。江映則用手指繞著她一縷頭髮，沒說話，偶爾低頭親吻她的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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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陽光灑進來，落在地毯與她們身上，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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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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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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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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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偏過頭，望進她的眼裡。沒有笑，也沒有打趣，只是靜靜地、真誠地回答：

「我也是，藍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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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低頭，輕輕吻住了她的額頭，陽光繼續落下，一切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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