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循環 - Ch1Ep6 被掩蓋的對話

他再次聽見那句話的時候，是在走過一條通往「無名碑」的小徑上。

風很靜，地上鋪著記憶的殘響，每一片落葉都像一段短短的呢喃。他彎下身，拾起其中一片，上面寫著：

> 「如果我先忘記你，你還願意記得我嗎？」

他的心微微顫了一下。這不是他說的話。

卻像是某個曾經很靠近過他的聲音，於時間縫隙中低聲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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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前行，來到一座被遺棄的劇場，舞台中央立著一張空椅，對面是一張缺了半個椅背的椅子。

空氣中迴盪著對話的輪廓，彷彿曾經有人坐在這裡，說過什麼、問過什麼、然後沒有被回答。

他坐了下來。整個劇場頓時亮起，聲音回來了——但對話的內容支離破碎：

> 「我一直……」

「如果有一天……」

「名字不是……只是……」

他試著回想，卻越聽越陌生。因為這不是他的記憶。這是蕁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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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個空間裡，蕁瓛站在夢與醒之間的門後，手中握著一本破舊的筆記本。

她翻開一頁，發現有幾頁是空白的。但她記得，這些頁面原本寫過什麼。

她記得那段對話——那是蒔夜第一次對她說，他想記住她。

但她那時，只能選擇遺忘。

> 「不是我不想記得你，」她曾說，

「是我不能讓你被這世界記得。」

她合上筆記本，眼眸微顫：

> 「可是現在，是我記得了你，而你卻忘了我們曾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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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夜與蕁瓛在夢與現實之橋交會。

沒有語言，只有交換視線的瞬間，兩人同時聽見那段對話的開頭：

> 「——你願意陪我走到第十夜嗎？」

「如果你不再記得我，那還算嗎？」

「我們就假裝從未開始——」

「但你還握著那朵花。」

花在蒔夜手中綻放，是那夜他在第一夜選擇記住的那瓣白花。

但現在，它是灰的。

> 「我們說過什麼？」蒔夜問。

> 「我們說過，不管誰先遺忘，另一個人都會等到最後一夜。」她低聲說。

> 「但我現在不知道，還剩幾夜。」

> 「那就從這一夜算起。」她說，

「如果這是我們重新說話的起點，那麼這一夜，就不會被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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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的燈光熄滅。

當蒔夜再睜開眼，已站在無名碑的前方。

碑上多了一句新的字句：

> 「第七夜，不是你自己走進的。」

而他的影子，正在向反方向離去——

像某個曾經屬於他的靈魂，準備進入下一場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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