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那傢伙回來了喔？」她一屁股坐上後座，廖添丁立刻回頭問，語氣裡滿是厭惡。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sarCtyc2
卞丹青沒回話，只是點了點頭，抓緊他的外套。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RopTNGVk
「靠北，他還沒死喔。那時候妳才幾歲，他就在那邊講什麼『長大娶妳』，講得好像妳是他養的豬一樣，等著肥來宰，超噁。」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QnsI2pBI
她低頭，苦笑了一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KDBa6AeB
「我媽還覺得他人不錯咧，說我繼父信得過的都可以信。」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27E3Z1fN
廖添丁一邊發動機車，一邊冷哼：「信他媽個頭啦，那種人我一看就不爽。從小看著妳長大是怎樣？養成計畫？噁心當有趣在講。」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3SUBAMrF
風從他們兩側呼嘯而過，她突然覺得，只有坐在他後座，這些噁心才不會追上來。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CqpMzK82
「他有告訴妳，他消失的這兩年去哪裡嗎？」等紅燈的時候，廖添丁轉頭問她，聲音壓得很低。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Lb81pQNk
「沒有。」她搖頭，眼神直視前方，不太敢往他那邊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VuOy5P5Q
「我從金虎大哥那邊聽來的，」他繼續說，語氣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壓力，「魏成發這兩年，是幫一個老闆殺人。」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uBXv3hs1
她猛然一震，心跳頓時提到喉頭。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FwTlJOeq
「商業糾紛啦，」他嘆了口氣，「對方開價請他去處理人。妳知道的，這種『處理』不是談判，是直接讓人消失。他收錢，就真的幫那老闆弄死人，然後跑去國外躲了快兩年。」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K28jkkLJ
紅燈還沒轉綠，但她整個人已經像是踩進冰水裡一樣，渾身發冷。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ws5Gaihu
廖添丁邊騎邊說，聲音越來越低沉：「我跟妳講，他一回來就先跑去妳家，這怎麼想都不單純。」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a4F2TMSI
他嘴角抽了一下，像是忍很久才沒直接爆粗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UnKEkQrn
「我看啊，他八成是想把什麼算盤打在妳身上。」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KslwvmTu
卞丹青心跳得更快了，風從耳邊刮過去，她卻覺得悶得透不過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mWZc1z2g
「妳繼父信他，什麼鳥事都讓他處理，他就覺得妳是他的人、是他能拿來用的東西。妳還以為他真的把妳當小時候的妹妹喔？」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Qp9HoQ9j
魏成發有沒有把她當妹妹看待，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她從來沒對這個人有過任何期待，不在意他對她好，也不奢望他真把她當家人。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jiUI4dtd
兩人正騎著機車前往郝任行他們家，突然，引擎轟隆聲低鳴逼近，一台黑色邁巴赫像幽靈般無聲無息地從後方竄出，迅速貼上他們機車的右側。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I8RK7TNN
「幹！」廖添丁反射性轉頭，就見副駕的車窗緩緩搖下，魏成發那張熟悉又讓人反感的臉出現在裡面。他嘴角掛著那種說不上是笑還是挑釁的弧度。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D80spfKk
魏成發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邊，嘴角那抹笑意越拉越大。他看著機車上的兩人，眼神像貓逗弄老鼠那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w9S7R0en
「騎這麼慢喔，添丁？」他故意拖長語氣，「不然讓我來載你們比較快啦，邁巴赫欸，坐起來比較舒適喔，還有冷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vGE5a4th
卞丹青聽了只覺得噁心，廖添丁冷冷回瞪他一眼，沒說話，但油門已經催快一點。他的背脊繃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魏成發笑得更大聲，搖了搖頭，車子一打方向盤就轟地一聲衝了出去，只留下排氣味，和一句陰陽怪氣的──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hyGGwMrO
「慢慢騎喔，小青別熱壞嘿！」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ypRvSbNv
他們不理會魏成發的挑釁，機車穩穩前行。風聲裡，廖添丁低聲說：「他那台邁巴赫超貴的啦，如果不是殺人拿錢，根本不可能買得起。」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sjztybPV
卞丹青沒回話，但心裡泛起一陣說不清的感覺。她對車雖然理解不深，可是從小混在這些人堆裡，耳濡目染也知道一點行情。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myLYY0c1
每次家族聚餐、廟會繞境、兄弟請客，車子的話題總是離不開誰又換新車、誰的音響一開連隔壁里長都知道他來了。這些話題在她的生活裡從來沒缺席，只是她沒興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vB99a88l
她知道自己身邊那些長輩，不是賓士、就是瑪莎拉蒂，有時還會突然冒出一台保時捷或特斯拉。沒人開國產車，因為開國產的也不敢停門口，怕掉面子。大家都在炫耀，都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混得好。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dPIbOMXO
後來一路上，他們什麼都沒說。風灌進耳朵裡，機車的引擎聲轟轟地蓋過一切，好像也順便把他們心裡的話一併壓下去。廖添丁專注地騎車，她則緊緊抱著他，任由腦子裡的焦慮翻滾。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XWcXWH1H
直到抵達郝任行家，她才回過神來。遠遠就看到門口擠滿人，車停得歪七扭八，每個人手上都提著禮盒，有的是高級茶葉，有的是燕窩禮盒，還有的乾脆搬了一箱水果酒，看起來跟辦喜事沒兩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0T1rBjVl
人聲鼎沸，像辦桌現場。有人在笑，有人在抽菸，有人在打電話大聲講著「兄弟義氣」；而她站在外面，看著那一整排豪華排場，只覺得反胃。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BsfviVXo
她皺著眉頭，低聲問廖添丁：「他們在幹嘛？這是喜事還是尾牙？」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YRaAdgFT
廖添丁沒馬上回答，只是撇了撇嘴，神情冷冷的。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GbkpBtyH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又讓人不舒服的聲音插進來：「嘿，小青來啦？」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p777tRug
魏成發走了過來，笑得一臉熟稔。他手插著口袋，走路一晃一晃地像在走秀，一副自己是主場的樣子。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4p7G4bzK
「以後你們要記得叫任行一聲，任哥了啦，」他語氣像在開玩笑，卻又藏不住驕傲的語調，「這麼挺女朋友的男人，現在社會已經不多見了耶。」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ImIkpHUI
「任哥，刑安！」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elBhus0S
聽著一聲聲的祝福，她感覺到一股不寒而慄的寒意。刑安，這兩個字沉重冷酷，代表的是祝福郝任行在獄中，能順利度過刑期獲得平安，不被其他犯人欺負、不被傷害。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Obwq9NiPv
入監對於這些人來說，不是懲罰，也不是終點，而是一個「洗禮」的過程。監獄成為他們修煉的場所，這不僅是對身體的磨練，更是對意志的淬鍊，甚至是一場自我重生的過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kfjv25ki
「刑安」這句話的背後，包含著無數的默契和祝福，它象徵著他們對忠誠和義氣的承諾，也代表著他們對兄弟情誼的堅定支持。入監，對他們這樣的人而言，是一條必經的道路，而這條路是一種必須經歷的轉變，一個通向更高階層的過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fu3R3FxL
魏成發看著面前的兩個小鬼，眼裡帶著一絲輕蔑，他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4elyfty0
「終究還是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尤其是這小子。」他把目光停留在廖添丁身上。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IapwuI4B
廖添丁察覺到魏成發那不屑的恥笑，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他咬牙低吼，對著魏成發罵了一聲：「幹，笑屁啊！」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wdpaGWGP
那聲怒罵一出口，周遭的人立刻把頭轉過來，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衝突吸引注意。大家的眼神充滿好奇，有的甚至帶著一絲趣味，彷彿在等待場面繼續升級。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9k8AMfZK
一察覺周圍那些看好戲的眼神，她立刻伸手拉住廖添丁的手臂。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rECJwFU1
「別在這裡惹事，這裡不是我們的場子。」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UH5eVmvZ
語氣雖輕，卻帶著一種難得的冷靜與理智。她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鬧起來只會給人笑話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lpCTm4We
更何況，這些人裡頭不是她繼父的朋友，就是認識郝任行的人，他們鬥不過，也鬧不起。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dhlbHA93
廖添丁忍了口氣，咬著牙沒再回嘴，但眼神還是狠狠掃過魏成發，像是在暗示──這筆帳，以後再算。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ZgsvpY3R
魏成發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像在說：「你能拿我怎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zuDEcbeU
那副欠揍的樣子讓廖添丁火氣直冒，可他還是忍住，只冷冷撇開視線，嘴角繃得死緊。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gdftUb2q
他們站在郝任行家門口許久，陽光正毒辣，一群人還是在那邊寒暄。郝任行的爸媽穿得像要去喝喜酒一樣，滿臉笑容地在招呼每個到場的人，臉上完全看不出兒子要去坐牢的難堪，反倒像是辦喜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8bweQZQo6
卞丹青站在人群後頭，她掃視屋裡，等著那個她真正想見的人──郝仁圓。但從頭到尾，連影子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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