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璽 - 第一部：熾天使的悲願 / 第六章：真實世界

「奇恩死了，他真的死了！我為什麼當時沒救他！可惡，為什麼我這麼可惡！為什麼我會這麼懦弱！可惡！可惡！」小朝抬頭望向虛界神白密像，這才嚎啕大哭了起來。小朝看到神像上隱約映出自己那張令人厭惡的軟弱面容，忍不住瘋狂抓傷自己的臉，巴不得把這個可恨至極的自己給撕爛！

「孩子，住手！」

小朝一愣，她沒有聽錯！

供神間沒有別人，不可能有人會對自己這樣說。這個聲音非男非女，也絕非普通人類會發出的聲音。

「是誰？是誰在說話？」小朝害怕地問。她四處觀望，難道真的是神明在說話？

「孩子，妳錯了嗎？」

「你是誰？」

「妳錯了嗎？」

「我錯了。」

「好。那個男孩會回到被打死的前一刻鐘，妳趕快想辦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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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中，奇恩看見了白光。

他往光的方向走，回頭卻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血泊中，一動也不動。這是怎麼回事？靈魂出竅嗎？

他繼續往光的方向走，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看到一棵巨大的神木，底下是一片湖水，神木上有一個美麗而嬌小的人，祂有絳紅色的瞳孔、白皙的皮膚、長及地面的銀色頭髮，地上插著一把巨劍。

「我死了嗎？」奇恩想起被管理員毆打的事，他問。

「你在生死之間。」嬌小的人說。

「那把插在地上的巨劍十分顯眼，那是什麼？」

「那是『往逝之劍』，是我的神器，可以控制時間的流逝，是我們的聖物。」

「你是誰？」

「我沒有名字，如果你想稱呼我，就叫我白密吧！」

「白密？你……你是虛界神白密！？」奇恩大吃一驚。

「我只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而已。」

「什麼意思？」

「你們世界的一切，在我們看來都像是小說情節，全部都可以被創造或是改寫。」

「嗯……祢說得很明白，我卻聽得很不明白。」

「直接了當地說就是，你們活在我們設計的一款遊戲中。」

「什麼？」

「

我所處世界的惡意集團，把你們關在一個叫做《極樂世界》的遊戲中，藉此操控你們的世界，並將你們榨乾利用殆盡，因此真理神波旬一直很希望結束這款遊戲的運行，讓你們回歸虛無，但是對我們來說，存在本身實在太珍貴了，我不能同意真理神波旬的做法，因此與他抗衡著。我們都是人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我對於現狀非常憂心，但是我們可以除掉惡意集團，改造《極樂世界》的環境，讓這裡變得適合生活，所以想在遊戲裡尋找適當人選，形成與惡意集團抗衡的力量。奇恩，或許你就是不二人選。」

「我？為什麼是我？我哪有什麼能耐？」

「你心狠又有膽識，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與供奉我這個虛界神白密的小朝住持，有著難以言盡的緣分。」

「祢說你們世界在操縱我們世界？所以你們世界在哪裡？萬聖國？」

「不，我們是處於不同維度的兩個世界，不在你所認知的任何一片土地上。好吧，再怎麼解釋你也很難明白，那我乾脆讓你看看我們真實世界的模樣吧！」

「真實世界？」奇恩覺得神用真實世界來稱呼神的世界很違和。

於是白密一揮手，奇恩眼前馬上從陽光普照的湖水神木景象，切換成陰暗死寂的工廠天花板。

「歡迎回到真實世界！」白密迅速拔掉連接遊戲艙的電線與輸液管，再俐落地扶起奇恩離開他從出生到現在從未離開過的遊戲艙。

「這是怎麼回事？妳是誰？虛界神白密？」奇恩對著一個擁有清澈的絳紅色瞳孔的女孩詢問，雖然她沒有及地的銀色長髮，穿著也不是剛剛的飄逸白裙，但奇恩知道，這兩個角色其實是同一個人。

「我叫密兒，在遊戲世界是叫虛界神白密。是我利用虛界神白密的權限，讓遊戲世界的時間暫停，趁機帶你回到你原本所屬的真實世界。」密兒向奇恩自我介紹後，拉著奇恩躲到監視器與機器人巡邏動線的死角。

「為什麼說是我原本所屬的真實世界？我從來沒來過這個放眼望去都是透明棺材的地方呀？話說回來，這裡是什麼地方？像是醫院，但更像是工廠。」

「這裡是『睡眠艙區』廠房，是保存著未滿十八歲的少年、少女的肉身的地方。」

「所以，我本來也睡在這個地方囉？」

「對，你們舊人類未滿十八歲的少年、少女其實一直存在於現在你所看到的真實世界，躺在那樣的睡眠艙裡。你們的意識被關在《極樂世界》這個遊戲，無法醒來。」密兒指著眼前壯觀的透明棺材說。

「這一切都是惡意集團搞的鬼嗎？人在做，天在看，它難道不怕做壞事會有報應嗎？」

「奇恩，說來諷刺，這個惡意集團雖然一直有濃厚的宗教色彩，但它的所作所為，就像個不把是非善惡看在眼裡的無神論者一樣。它雖然把你們的世界安排成好像是以因果報應的邏輯運行的世界，卻不覺得自己在現實世界會受到因果報應。」

說著說著，密兒帶奇恩來到工廠外的天橋上，和煦的陽光撒落在街上行人身上，這是奇恩第一次看到真實世界的太陽與真實的人類。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我總覺得這裡的每個人既帥又美，身材很好，體格又棒。」

「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白族。不僅先天基因經過篩選，後天還利用各種科技去保持青春、維持體態。」

「白族？！話說回來，我好像在看電影，從一開始的血腥武打片，突然切換成獵奇科幻片，現在又換場到了唯美仙俠片，總之一切都好不真實。」奇恩不可思議地說。

「沒時間了，你不能離開《極樂世界》遊戲太久，否則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奇恩的話才說到一半，密兒就將奇恩強制消除意識，將他送回睡眠艙裡。

密兒回到電腦桌前登入遊戲，使用虛界神白密的能力，調動遊戲時間，讓時間回溯到奇恩還沒被打死前的一刻。這一次，小朝提前報了警，奇恩在快被打到奄奄一息的關鍵時刻，警車鳴笛聲響起，動手的管理人員鳥獸散。奇恩終於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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