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的時候就想起我吧 - 02吃糖

「蒼幻，你心情很好哦？」

「對啊，你前幾天不是都無精打采的？」

胡蒼幻神采飛揚的模樣，和前陣子差異極為明顯，班上同學紛紛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他勾著笑沒有回答，正如同學所說，他找到新樂子了。

昨天有往北勵高中的方向走真是對了，沒想到那種廢墟內有住人，更沒想到那個人還那麼古怪又有趣。

不知道他有沒有家人？為什麼要拿刀自殘呢？

同學們對看一眼，前幾天的胡蒼幻眼神明明毫無生氣，怎麼今天感覺那麼愉快？甚至還有點亢奮的感覺？

「交到女朋友囉？」

「上次不是有學姊跟你告白？」圍在身旁的同學好奇的繼續詢問。

「沒，最近遇到一隻有趣的貓。」

想起昨天程光洛炸毛的模樣，胡蒼幻真的覺得形容的太貼切了，他就像是無人馴養的小野貓，雖然可愛但又難以親近。

原來胡蒼幻是貓奴啊？同學們感到訝異，沒想到他有這樣的一面。

他沒有跟同學多做解釋，在下課鐘響後就趕緊離校，前往程光洛的家。

因為北勵高中就在程光洛家隔壁，胡蒼幻到的時候，程光洛早就回家了。

程光洛桌上放著一包東西，看起來很像是學校的營養午餐，而他今天一樣沒有將門鎖上。

程光洛的反應完全沒讓胡蒼幻失望，他馬上又露出嫌惡的表情，還皺起眉頭，「你來幹麼？」

「來找你啊。」胡蒼幻笑咪咪的說。

「靠，有病喔。」程光洛小小的碎念了一聲。

胡蒼幻沒有回答，走到程光洛的門邊，想順手把門掩上，才發現門很老舊，甚至已經變形下墜，與地板緊貼毫無縫隙。

原來是因為門已經壞了，怪不得他才不關門。

「為什麼不修啊？」胡蒼幻試圖用蠻力移動門，但門仍卡的死死的。

程光洛瞟了一眼，語氣好不以為然，「反正家裡也沒啥好偷的。」

胡蒼幻環顧四周，確實用寒酸這個地方來形容也不為過，畢竟昨天還是抱著廢墟探險的心情進來的。

破舊的餐桌、有歲月痕跡的流理台及木門及門口旁邊放了一張椅子外，這裡沒有多餘的家具和物品。

至於另一個門後的房間就不清楚了，但大概應該也不會有太值錢的東西。

這是讓程光洛想自殺的原因嗎？胡蒼幻站在門邊觀察坐在餐桌前的他，今天情緒似乎有比較穩定了。

程光洛被胡蒼幻看得很不自在，轉過頭瞪他，「你幹麼又跑來我家？」

「來確認你有沒有又想死吧？」

「……就算有也與你無關吧？」程光洛感到無語。

「不算無關吧？」胡蒼幻走近程光洛，程光洛防備似的站起來後退三步，撞上牆壁。

胡蒼幻沒有講話，伸出右手抓住了程光洛的左手，他大概沒想到對方會有動作，嚇了一跳，抖了一下。

胡蒼幻打量著程光洛黏好的紗布，似乎有換過一次藥了，正想開口繼續說話時，他掙脫了胡蒼幻往旁邊躲，一臉忸怩不安。

這個畫面實在像極了防備心很強的野貓，加深了想逗弄他的想法。

「要不要請人幫你修門？」胡蒼幻退回門口，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感受到椅子往左邊一偏，他一驚，不小心忘記椅子不太堅固的事情了。

「不用了。」程光洛語氣冷漠，「有錢人家的少爺還是不要跟我這種人鬼混比較好吧？」

「你這樣要是遇到下雨天怎麼辦？最近不是有颱風要來？」

胡蒼幻抬頭看了一眼屋頂，上頭能透入些許的光，似乎還隨著風微微地上下起伏了，若颳陣強風或許就能把天花板給掀了，這間屋子還能住人是奇蹟吧。

「所以呢？」程光洛皺起眉頭，「我的生活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跟你這個外人無關吧？」

即使程光洛已經無數次的用表情及言語表達不悅，胡蒼幻態度卻仍舊不變，笑嘻嘻地和他交談。

「啊，對了，這個請你吃。」胡蒼幻掏掏書包，從裡面拿出幾顆杏仁口味的牛軋糖。

原以為程光洛又會炸毛，質問他幹麼要拿食物來，沒想到他竟然眼睛一亮，還吞了吞口水，看起來很有興趣的模樣。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反應太明顯，早被胡蒼幻盡收眼底，盯了幾秒後語氣猶豫，「這……」

「你就當作是我私闖民宅的賠償吧？」

胡蒼幻雖然不了解程光洛，但感覺他不像是會平白無故佔便宜的個性，隨便找個藉口。

「知道就不要做啊。」程光洛嘴上這麼說，卻真的伸手拿了，不過只拿了一顆。

「都給你吧？」

「不用，這很貴。」

「是嗎？」

胡蒼幻倒是沒什麼概念，因為家裡放了一大包，他心血來潮就會抓一把到班上和同學分享。

程光洛輕輕頷首，沒有再口出惡言，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小口的啃著糖，胡蒼幻原本想放聲大笑，笑他幹麼吃得那麼小口，行為也太婆媽，可是卻又從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中發現，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對他而言，這真的是那麼寶貝的東西啊。

胡蒼幻不自覺又盯著他好幾秒，才將視線抽離，再次環顧他家，破爛的模樣看起次仍舊忍不住感慨這樣的地方竟然能住人。

他的生活真的很困頓吧，如果上課的日子是包營養午餐回家作為晚餐，那假日他又要怎麼過呢？他完全沒有家人嗎？

「都給你吧，以賠償來說，這些數量不算多吧。」胡蒼幻隨手把剩下的糖全放在桌上。

程光洛訝異的抬眸看向他，神情有些彆扭，瞳孔裡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這……我也沒有覺得非要賠償不可。」

程光洛真的好有趣，明明很窮，卻又不肯佔人便宜，但是看到糖果竟然會眼睛一亮，還如此珍惜的模樣。

「反正我很有錢。」胡蒼幻唇角勾起，那幾顆糖果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倒不如說他還有點後悔沒把整包都帶過來。

然而，這句話瞬間戳痛程光洛，他再次炸毛，哼了一聲，「死有錢人。」

胡蒼幻哈哈大笑，繼續說話想逗他，直到他冷著臉不再回覆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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