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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主任挾帶個人情緒來診所，結果看診所的網路評論時發現有一篇評價很低分，藉機炸毛，診所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波及。
內容是她帶著心愛的吉娃娃來看診，結果診所不但沒有及時受理，還不斷讓其他客人插隊先看診。不滿之下，她在櫃台飆罵了一陣子後帶著吉娃娃揚長而去。
小慧記得那位客人。
那天預約的名額都滿了，她逕自帶著小狗要求診所幫忙剪指甲跟清肛門腺。櫃台人員有明確告知預約已滿，等待時間不一定，全看預約的客人有沒有準時到。
結果那天預約的客人不是準時就是提早，她等啊等的等了兩個小時，便向著櫃台員工發飆，並承諾要留負評讓他們診所好好檢討。
老實說這種客人他們不常遇到。但奧客嘛！服務業誰沒遇過幾個，他們自認流程無誤就不放在心上。
想不到主任為此上下都罵了一輪，說什麼顧客至上才是這個行業的趨勢等等。診所員工們心裡不爽，下班後偷約了聚餐，幾杯酒精下肚，趁機把主任罵得狗血淋頭。
小慧不容易醉，眼見有的同事醉得開始語無倫次便適時看顧，免得他們惹出什麼大事。 但其實她已經想回家了——
飯吃了，主管也罵完了，她本就不多的社交能量早已見底。
去了趟廁所，回來時在狹窄的走道差點就撞上餐酒館的員工，連忙開口：「抱歉……」
下一秒，她透過那驚人的身高認出劉靖，訝然指著他：「等等！你不是劉——」
對方瞬間摀住她的話，並把她拖到廚房旁邊的空間。餐廳正逢尖峰時段，即便她真的說完了，也許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劉靖身著調酒區制服，戴著餐酒館的帽子。他神情緊張地左右顧盼，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後才轉回來沒輒笑道：
「小姊姊，妳怎麼這兩次都想害死我啊？」
啊。小慧這才意識到除了云霏診所的人之外，應該沒人知道網紅劉靖的長相才對。
「抱歉……看到你太驚訝了。你怎麼會在這？」
劉靖嘆口氣，湊近她壓低聲音：「如果可以，希望妳別跟別人說我在這上班。我不想在媒體上曝光。」
「……哦。好喔。」被困在這讓她很不自在，她移開眼神，偷偷地、一點點地朝人群處挪動。「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一個一百九的人把不到一百五的女生困在角落，看起來很像什麼犯罪現場耶！
他反應過來，連忙讓開路給她：「謝謝，抱歉。」
小慧逃回座位後發現同事們還在聊天，目光悠悠地飄向那個在拍攝時意氣風發，晚上卻低調窩在餐酒館吧台內的網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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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先前來探望憨吉時，就看過好幾次云霏跟動物的互動。她會在四下無人時跟動物說話，像是幫牠們打招呼、打氣，或是關心牠們睡得好不好，頗有趣。
他今天帶了兩隻落難的小狗過來，經過上次的風波，他大可換間獸醫；不過，他私心覺得如果是程云霏的話，狗會被照顧得很好，應該也能找到相當不錯的領養人。
云霏剛好有上班，見到劉靖一身花樣的衣服照舊沒說什麼，逕自問起狗的事，簡單交代完後便隨云霏進入診間。
「你總是撿到狗呢！」她打趣道。
「想一想交給妳，我還是比較放心。」
云霏不吭聲，仔細地幫小狗測體重與其他健康指標。看著她溫柔的動作，難以跟拍攝那天的表現連結在一起。
「憨吉走的那天，我看到妳哭了。妳這麼重感情，當獸醫會不會對身體不太好？」他的疑問打破了這陣沉默。
「說的也是？」她抬起頭想了想。雖然每次都很難過，但從沒想過不當獸醫。「當然會難過，不過，開心的時刻也很多喔！算一算，應該可以打平吧！」
云霏隨便散落的頭髮讓她有點心煩，她拉下橡皮筋，柔柔的捲髮如奶油瀑布順勢流到胸口。她側過身子咬著橡皮筋，白皙的手指俐落地順一順髮絲，三兩下就綁好高馬尾。
她不經意透露女人味的小動作令劉靖失神了半晌，害他差點忘記身在這裡的目的。
「對了，問你喔，你為什麼拍節目要戴面具？」沒有外人在場，她信口問道。
不過她似乎問了個沉重的問題，劉靖的側臉一黯，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盯著診間外經過的人們好一陣子，才低聲道：「一半是想營造神祕形象，另一半是個人因素。妳不覺得很多時候，戴著面具才會被人喜歡嗎？」
云霏不懂他的邏輯，聽起來是有些過往才造成他這樣的理解。
「明明有五十萬人追蹤你，你是擔心真面目會讓粉絲一個都不剩嗎？」她向來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當然也看場合，但可從沒想過要以別的面貌生活呢！
「面具只是一種象徵，久了就習慣了。妳有沒有過假裝自己很勇敢，久了就真的變勇敢了的感覺？」
「這就是你嘗試做的事嗎？希望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是變成更好的自己。」他恢復一派輕鬆，剛才的陰鬱一掃而空，彷彿不曾存在。「妳如果沒有過這種體驗，那妳應該是很走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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