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芙蓉匆匆趕到時，紀懷德的屋外已經站了好些人，裏屋傳來一陣一陣啜泣聲。
「都散了吧。」紀芙蓉盯著一眾僕婦和小廝，都是一臉惶恐的模樣，立在一旁不知所措。「該有甚麼工夫要做的，便去做甚麼，不用立在這裡候著了。」
紀芙蓉嘆了口氣，這才跨腳進屋，繞過外間的紅木多寶架，進了裏屋。
只見紀懷德平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只有胸膛稍稍起伏，能分辨他仍有呼吸。
一身薑黃衣裳的婦人，坐在紀懷德的床畔，握着他的手，嗚嗚咽咽地哭泣。旁邊立著穿青衣的女子，低著頭，也是在低聲啜泣。
「母親，」紀芙蓉上前，向黃衣婦人微微屈身行禮。「父親怎麼了？」
「老爺他……」
她的母親沈清雲，生她時落下了病根，身子一向虛弱，禁不住這樣大悲大驚，一時換不過氣來，快要暈眩過去。
「老爺下朝回來突然就暈倒了。」一旁的青衣女子及時扶著沈清雲，一邊回答道：「大夫還未到，姑娘，你看是否先扶夫人下去休息，妾身會照顧老爺的。」
說話的是夏姨娘。沈清雲生產後身子變差，便為紀懷德收了一房妾室。夏姨娘出身不高，只是小商戶的庶女，但容貌清秀，性格溫婉，倒是不爭寵，只在小院裡過著安生日子。
「畫屏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應該快到了。父親一貫身體康健，也注重養生之道，想來應該不是大毛病，母親也不要過於擔心。」紀芙蓉輕聲對沈清雲說道：「父親這裡有我照看，母親還是先去歇息吧，可別累著了。夏姨娘也回去等吧。」
看著沈清雲和夏姨娘緩緩離去的背影，紀芙蓉才轉身，吩咐身旁的丫鬟：「輕羅，去喚了父親身邊的小廝來。我有事要問他。」
輕羅低聲應了，出了院子。
片刻後，輕羅回來，身後跟著一個青衣小廝，便是一貫在紀懷德身邊伺候的萬里。萬里進屋後垂首低頭，默默立在一旁等候回話。
「萬里，父親今日下朝回來，可有特別？」
「回二姑娘的話，老爺今日並無特別，回府後在書房喝了口茶，正打算看文卷就突然暈過去了。」
「姑娘，大夫到了。」這時，畫屏進來了，後面跟著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和背著藥箱的小僮。
「勞煩大夫了。」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Pz8qWG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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