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一百四十五章她也是從東宮走出去的。

在簡單留下幾句話後，程惜芙重新背過身去，緩步從西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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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生做過很多選擇。有些是對的，有些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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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拼盡全力想要為兒女換來無上光榮，成為那人中龍鳳，事實卻是一次又一次的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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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剩下該做的選擇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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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緩步走著，與其說是要離開東宮，倒不如說是在踱步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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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她也是從這東宮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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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的太子夫君身邊雖然不只有一個女人，但她畢竟還是能肯定自己在其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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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也相信只要自己能為他生兒育女，兩人就能在這宮中守著那白首之約，永不分離。只要她努力待在他的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她就能在男人的心頭霸佔更多位置，成為那無可取代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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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甚麼呢？當隔在兩人之間的人不見了，他們還是走到了今天這個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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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成為他的「唯一」，倒是在歲月中看清楚了，誰才是他心中獨一無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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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只要出走去到佛深寺，就能避過宮中這些是是非非、避開他⋯⋯是她太天真了。恒安禁宮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既把她吞了進來，又怎會輕易把她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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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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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蘇眼看著主子心神恍惚的模樣，只覺心疼，趨前一步輕聲問道：「娘娘，咱們是要回龍翔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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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回眸瞥了她一眼，反問：「不然，咱們還能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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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在東宮的日子早就過去了。以前種種選擇，無論對錯，也容不得她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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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做的，就是看著眼前的事，作之後必須要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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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舉步跨出了東宮，從此沒有再回頭看向舊日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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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並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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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剛玉來到西殿探望她時，世嬅劈頭就是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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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的視線完全無法從她頸上的傷痕挪開。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壓下喉間的哽咽，顫抖著聲線問道：「您怎麼知道呢？是程貴妃說了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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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甚麼，但這正正證明了殿下是安好的。」世嬅回答，嗓音仍舊沙啞無力，「如果殿下真的出事了，順天和大宛的戰事還沒有完結，聖上為了鞏固國本，別無他法，定要改立祈原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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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太快，喉嚨一陣疼痛，只得停下來等待痛楚過去了，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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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娘娘說了，祈原把聖上拘在了龍翔宮，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打算改立太子。為甚麼呢？因為殿下沒有死，而聖上也清楚知道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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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說完，伸手接過采風遞來的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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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看著她吃力地吞嚥，同時問道：「若殿下沒事，他到底在哪兒？為甚麼不回來呢？」最少也要傳個消息回來，安定京師這邊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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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手握著杯子，想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道：「我在想，或許是大宛那邊發生了甚麼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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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原曾提及過，大宛以敏兒為餌，把殿下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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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在承一、敏弦，也許還有延留之間，或者真的發生了一些事情，把他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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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如今又該當如何呢？」剛玉的聲線突然變小。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hPzgZ5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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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抬眸，看向那張茫然的臉：「最重要的是，咱們現在能夠肯定殿下是平安的，不是嗎？」她的嘴角上揚，那笑容久違的重拾了暖意，「其他的，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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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壓下一聲嘆息，無力的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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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任世嬅不過是在安撫自己。這女人為了見到程貴妃，連懸繩上吊這樣的招數都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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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聰慧如任世嬅，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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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兵來將擋，她們還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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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有點氣惱殿下。他怎麼就能把自己的妻女遺留在宮中獨自承受這一切？如果他在這裡，她們又何需硬受著這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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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至今還沒有見過她爹呢，他一定得平安回來才是。要不然，任世嬅、昭昭、莫家，還有她⋯⋯又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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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剛玉悄聲應道：「那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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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翔宮中，程惜芙挽起闊袖，親自在桌上佈好飯菜，確定東西齊全了，又拿起銀筷，逐碟挾了一小口到自己的碗中，再側過臉來把食物送進嘴裡試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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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把菜式一一嚐過以後，她臉無表情地把自己的碗筷擱下，拿起另一對銀筷，把東西挾到對面那個男人的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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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男人，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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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像對那視線一無所覺，頭也沒抬，把東西安排好了，輕輕說道：「聖上，請用膳。」然後便垂首站到一旁，等待男人動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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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續收回了視線，伸手執筷，安靜而緩慢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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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留意著他的每個動作，每當他的碟子空了，她就再次把它佈滿。飯沒了就添飯，湯沒了就盛湯，在他吃到大概八分飽時就送上滾燙的普洱茶，伺候得十分妥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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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凌續捧著熱茶，輕吮了一口時，她就開始指揮宮人把膳食撤下，改在殿中放置些芳香撲鼻的果子，用來驅散殿中的飯菜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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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著茶煙氤氳，再次抬首欣賞著女人指揮若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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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他身邊的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唯一沒做的，就是回過頭來看著他。好像他存在於她的身邊，卻不存在於她的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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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殿內的一切也處理好了，程惜芙便朝凌續的方向輕屈了屈膝，小聲地吐了句：「臣妾告退。」隨即背退出大殿，沒有半絲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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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續的指關一緊，手一甩便把茶杯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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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他瞪著她的背影，「朕還有事要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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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的身子一抖，卻仍是聽命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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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挺胸，回頭，走回去凌續對面那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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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靜瞧著她的動作，還有那張嬌媚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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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愛妃到了東宮察看太子妃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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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應了，然後又閉上了嘴，眼睛直視著桌上的花紋，沒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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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的好兒子，是打算逼死長嫂？」凌續的眼睛一瞇，「憑他這樣的東西，還有臉要朕改立他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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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的身子一顫。這次，她深吸了口氣，然後再一口，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霍地抬起頭來，硬生生地撞進男人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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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枉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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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續等著她說下去。然而，她只是再次垂下眼眸，瞅著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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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反應，使他更加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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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說的，就只有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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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臣妾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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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凌續忍俊不禁，大聲笑了出來。「是朕看走眼了。愛妃好本事，養的兒子膽大包天，還有甚麼是他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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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著他的笑聲，不知怎的也跟著笑了起來，且愈笑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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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聲清脆響亮，半點也不端正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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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臣妾這輩子無幸當皇后。或者試試那做太后的滋味也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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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笑著，淚水就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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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還想臣妾說甚麼呢？」她抬起頭來，對上了他的眼，「說是臣妾懷恨在心，指示原兒這般行事嗎？說是臣妾讓敏兒困住太子，不讓他回京嗎？請聖上下旨，臣妾好隨聖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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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續沒有開口。事實上，他就只是定在那裡，注視著程惜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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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妳有多久沒這樣正眼看過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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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敏兒出事了後，她看他的眼神就不再一樣。然後，在太子出征以後，她的視線就再沒有落在他臉上過。即使是之後那幾次吵架，他們差點兒就把貴和宮翻轉了，她的視線還是沒有對上他的眼睛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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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等，等她重新看向他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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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剎那，她的眼內就只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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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放心。」程惜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原兒是臣妾生的兒子，他犯錯皆因臣妾教養不好。待事情告一段落後，臣妾自會來向聖上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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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便站了起來，垂眸福身，「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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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明天是路人作者的生日🤫能請各位給我點個「喜歡」嗎？謝謝😊 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sWCjXX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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