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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光線掃過女人們的臉龐，她們多半濃妝豔抹，帶著諂媚的笑容，燈光閃爍之中，每個女人雖然類型各異，但個個都柔美艷麗，笑意曖昧，在緊小布料中包裹下的胴體更是勾勒著柔軟曲線，蘊含著屬於雌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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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政府十三區登記的妓戶之一，由亞洲人經營的「綠蕪」妓戶，雖然編制不太大，大約只有二十個女妓，六個男妓，在十三區來說，是少數以東方亞洲人為主的店，這店名不僅透露出東方神秘色彩，更多了些對於自由與野生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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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掃過面前的女人與男人們，停留在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女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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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很漂亮，東方臉孔，美眸如同星子，高挺小巧的鼻樑與微微挺俏的厚唇，膚色冷白帶著一種細膩的奶色，跟別的女人不同的是，她的妝並不重，看得出來相貌豔冠群芳，且身上帶著一種獨特的冷漠氣質，別的女人幾乎模仿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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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也不是看不起人的自命不凡。她的表情與其說是高傲，更像是厭世。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提起興趣，好像她站在這裡也只是一種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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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眼妝感都很輕薄，透露著疲憊與冷淡，微微疏離著瞇眼睨著男人的神情，卻更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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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是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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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瘦，但是有肉，穿著黑色網格的性感馬甲，看得出胸部渾圓有肉，腰肢卻又柔軟纖細，但是往下一看，女人竟然只有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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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左大腿只剩下半截肉塊，下半截是木頭義肢加上皮帶，還在大腿處纏上蝴蝶結，看起來性感卻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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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是個殘廢，大約是那年的戰爭造成的吧？男人搖搖頭，真是可惜了，只好把視線轉向一旁紅色捲髮的巨乳女人身上，點點頭。「就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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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紅唇勾起，「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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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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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艾薩克。」女人伸手勾住男人的頸項，熱情的親吻他的臉頰。「我是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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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依偎著進入了房間後，女人們呈現鳥獸散去，剩下高個子的蘇悅晨倚著門，看著對著對門的矮個子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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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最後一組了吧？」女孩有一張滿是雀斑的臉，眼妝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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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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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個客人看中悅晨了呢。」旁邊一個較為年長的女人關上門笑道，「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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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蘇悅晨微微一笑，「我還覺得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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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嘻皮笑臉的，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張，老闆娘可是會生氣的。」女孩搖搖頭。「妳想洗衣服洗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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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晚安了，瑪歌。」蘇悅晨聳聳肩，進入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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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間擺設很簡單，大大的床，桃紅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各種性感裸露的服飾，還有看起來有點廉價的珠寶與鮮花作為頭飾，與滿滿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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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綠蕪開闢成為妓戶之前，之前這裡曾經是圖書館，雖然人們對於這些東西毫無興趣，為了清出空間所以幾乎都燒毀來拿作為能源，但是她偷偷藏了幾本看得懂的書，有的是小說，有的是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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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書頁已經泛黃發霉，但這些藍天綠地叢林冰川的照片，是她在這片如同荒漠的生活中，小小的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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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親蘇琦是綠蕪的經營人，東方臉孔，這裡在戰爭前，原本是屬於亞洲的一部份，只是東方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因為當初戰爭就是從這裡開始爆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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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戰爭，因為病毒，因為人類的貪求與慾望，生命都在逐漸凋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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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運籌帷幄，總是眼光狠準，管理下屬總是嚴格又慈愛，能夠在競爭激烈的十三區苟延殘喘，也算是有自己的經營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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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從未疼愛過蘇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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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晨！」媽媽尖銳的聲音傳來，隨即是用力的捶門。「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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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晨從床上起身，上前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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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洗床單被套，妳忘了嗎？」打開門，是蘇琦那張瘦削而憤怒得張牙舞爪的臉孔，她瞪著女兒罵，臉上的肉拉開長長的法令紋，張揚著顫抖。「別想給我偷懶！整個月就妳沒有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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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老闆娘。」蘇悅晨點點頭，面對著自己的母親，她從未叫過她一聲媽，蘇琦說，她只能叫她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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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我擺那臉色！我虐待妳了嗎？吃我的住我的！連一點用處都沒有！」蘇琦吼道，「生妳有什麼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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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晨敷衍的點點頭，蘇琦的話左耳進來之後，又很順利的從右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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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洗衣服嘛。她綁好自己的頭髮，換了一身方便做事的衣服，一拐一拐的走向長廊的底端，在黑暗的走廊上，還能清晰地聽見房間內男女淫靡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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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她很習慣了，畢竟是妓戶長大的孩子，哪有什麼沒聽過，穿過長廊厚，走到底是一間巨大的浴室，那裡有著大桶和水龍頭，堆著髒汙的床單被套，令人作嘔的體液汗漬，和冰冷的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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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坐在小凳子上，打開水龍頭，倒入洗衣服用的清潔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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