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社會，我們是時候想一想，我們那本書的賣點是什麼了。」憂墨說著：「我很努力在寫了可是……努力大概是這個世上最不值一題的事，你說……究竟是誰會以存在作為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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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也許是塑膠垃圾吧。」瘋紙赤腳在走廊邊走邊說：「你看，我可是一件耗費十多年才能被大自然完全消化的作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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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不以為然接著回應：「想像一下茫茫大海裏頭那麼多不同的魚，誰會選擇吃塑膠袋？海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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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毫不忌諱地大笑，「確實，總會有些人喜歡用努力掩飾自己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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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傻傻分不清燈塔水母與塑料膠袋的分別。就算壽命夠長，也只是件無法分解的垃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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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的是，他們卻毫不為意。」他們走過獨立病房後，來到一條狹窄的走廊，左右排滿病床，穿過呻吟不斷的病人後，憂墨回頭看一眼他們接著說道：「沒有人會喜歡對自己無價值的東西，更別提主動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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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是弱者對現實世界的吶喊，文學是愚者對真理世界的探求，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許多藝術作品充滿悲傷的原因。
作品不應只有媚態，也許偶然會被大眾熱愛，但不管怎樣，藝術作品不應該為討好所謂強者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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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的作品要想方法討好他們！」瘋紙將手掌血漬隨意抹在路過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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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好誰？」憂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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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弱者們……還有愚者。」瘋紙輕輕一笑，隨後回頭轉身站在走廊中間，一言不發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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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數個病人的呻吟，他依然不為所動，讓憂墨既尷尬又困惑的四處張望，「幹什麼？你該不會是想向他們……推銷吧？」憂墨的眼神移向那些半死不活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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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瘋紙笑聲逐漸失控，「半死不活的人要一本破書來幹什麼，相比起信念他們現在更需要一位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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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愚者……你不怕思想會被人扭曲嗎？」憂墨眼神中露出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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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解釋著：「愚者不是愚蠢，愚者是充滿好奇心的新生兒。或許他們沒有任何經驗，但正是這樣才會充滿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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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愚者強者甚至死者，都在無時無刻扭曲他人的思想，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既然無法控制那就只能無視與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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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知道我們的受眾，定價就要便宜一點，那就五塊錢吧。」瘋紙伸出一隻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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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值這個價錢嗎……會不會有點……」憂墨臉上變得有些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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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對每個人的價值都是獨特的，所以不要被價錢標籤自己的價值，然後，對，就是值五塊錢。」瘋紙淡定回應：「麵包與知識，他們都毫不猶疑選擇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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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醫院門口，瘋紙站在前方等候，「目的就是你自己想怎樣，但你要達成目的，就要想別人想要怎樣，歡迎步入社會，少年。」他說罷微微彎腰，伸出雙手，自動門隨即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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