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大家好！我的本名是杜芷沁，大家可以叫我琉璃！」琉璃因為坐在第一排，因而轉過身去，雙手則藏在身後。
想像大家是動物就好！琉璃想著，同時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手，像在為自己打氣。
「我跟大家一樣都很喜歡動物，在我的老家也有養一隻白貓，叫做香草。」琉璃故意停頓了一下，在大家還沒有提出疑問之前接著說下去。「對！我的老家是在台東，也就是大家說的好山好水好無聊的地方。」
「台東喔？那離北部很遠欸？」凌香莠在後方問著。
「是啊。不過比起從歐洲來的老師，台東一點也不遠呢！」琉璃轉過頭，像是認識已久的好友一般，給了一個親切的微笑。
「而且在台東也沒有沒辦法接受更完整的獸醫教育，所以才搬來台北住。」琉璃繼續用著以前使用多次的微笑面對著群眾。
「喔？所以妳是住宿生嗎？」凌香莠搖著頭，「叫做保守？還是傳統？」
「這個老師不用擔心，我不是住宿生。因為我寄宿的親戚家還有一位需要照顧的老人，所以我並非是住宿生喔！學校在這方面還是多少會通融的！」
「原來如此！」凌香莠接下來準備追問的「那」被打斷，不過沒什麼人發現。
「平時的興趣是追劇還有電影，偏好奇幻、科幻類型的！另外喜歡的運動是攀岩！」琉璃不等凌香莠或其他同學接著發問，而是滔滔不絕的說著，「至於老師剛剛提到的問題：獸醫系需要除了愛護動物以外，還需要尊重生命。一些安樂死等議題，我自認為現在的自己還無法找到答案，這也將成為我大學四年的一個重要學習目標！以上便是我的自我介紹，感謝大家！」
琉璃一個深深的鞠躬後，便立刻坐下來。
因為過度緊張，導致換氣不太順暢。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除了不斷地用更快的速度小小呼吸以外，還強忍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而這些都被凌香莠看在眼裡。回答的那麼迅速......原來是這樣。
「好了，下一位同學……」凌香莠的聲音此刻已經傳不進琉璃腦中，耳邊只剩自己的喘氣聲，還有揮之不去的殘破記憶。強迫將她拉入那令人無法喘息的空間，孤身一人。
「做得好，琉璃。」一聲柔和的聲音卻將這空間打破，江燦芸的手搭在琉璃肩上。「妳很努力了！」
這時琉璃的呼吸才逐漸恢復正常，手也不再顫抖。
凌香莠在問下一位同學問題時，盡可能地大聲一點。同時也從靠近琉璃的講台處下來，走到教室門口附近，讓大家的目光聚焦在他們身上。
琉璃長吁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她的笑容充盈著整張臉，「謝謝，我沒事。」
江燦芸恩了一聲，手離開琉璃的肩膀，在得知有自我介紹時，琉璃就跑來找自己練習。
「我準備了幾套說詞，不過還是不曉得哪一套比較好，芸芸妳聽聽看喔！」大約過了半小時，琉璃才把所有的自我介紹念完。
「怎麼樣？」琉璃問著，臉上流出的盡是緊張的情緒。
「恩……」江燦芸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說，「我覺得那段說自己家裡有白貓的不錯。」
「喔？既然如此。」琉璃拿出一本有些破舊的筆記本，快速地翻動著，上頭的文字密密麻麻的。「找到了，這個！」
這一頁寫滿了所有關於香草的句子，並且還對應許多問題準備的回答，例如香草現在在哪裡？為什麼取做香草？是野貓嗎？
而所有問題都有一套琉璃所寫的回答和應對方法，江燦芸雖然早已看過這本筆記本好幾次，但每次都還是有些佩服。不只是因為琉璃寫出來的內容是多麼詳細，也是因為筆記本不過是記載了琉璃記不住的內容而已，剛剛琉璃所說的內容全部都是從她的腦海裡出來的。
「因為我和香草分開很久了，要想記住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琉璃有些無奈地說著。
「沒關係啦，香草的介紹可以不用那麼多。」江燦芸當然記不住琉璃剛剛所說的一切，所以她挑選了幾個令她印象較為深刻的介紹，彙整在一起。
「這樣子，基本的自我介紹就這樣，因為如果說太多的話，反而會有更多問題。」江燦芸在筆記本上空白的地方寫上台詞，那也是琉璃特地留下來給江燦芸書寫的地方。「還有像這裡，老師可能會問妳關於住宿的問題。」
琉璃看著筆記本，臉上浮現著有些困擾的表情。
「放心，自我介紹不要介紹太多，這麼一點就夠了！又不是面試！」江燦芸想起了面試時琉璃所說的內容，那次不只是她聽到腦袋暈暈的，就連琉璃練習時都有些口乾舌燥的。
琉璃關起筆記本，「嗯！好，我已經記住了，謝謝芸芸！」
凌香莠的拍手聲將江燦芸從記憶中拉回來，「好囉，各位同學表現都很好呢！自我介紹到這邊結束！」
凌香莠兩手平放在講台上，雙眼緊閉微微低著頭，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再等她睜開眼睛時，大家明顯察覺到老師散發的氛圍明顯不一樣了。
「接下來，我希望大家好好的想好，因為這不只攸關到你們自己，你的時間、你的未來，甚至還會影響到你周遭的人！」她左右手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頭，而左手則伸出五根，「最少三人，最多五人，請各位進行分組！」
看著老師這麼說出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全班不禁哄堂大笑，唯有琉璃和江燦芸兩人坐立不安。
「好了好了。」凌香莠恢復成原本的表情，並再次拍了拍手，「我現在把分組名單發下去，大家填好之後再交上來喔！」
她走過大家座位旁的走道，看似隨手放的名單，卻是看準了大家可能分組的樣子，故意打亂分組順序發著名單。
有些個性比較急躁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往自己認識的人跑過去，逐漸的教室亂成一團。
「杜芷沁、江燦芸，兩位同學來一下。」凌香莠發完名單後，輕輕的在兩人的座位旁小聲地說。
三人來到教室外後，凌香莠立即開口：「我就單刀直說了，杜芷沁同學。」
琉璃見老師說出自己的名字，非常惶恐的說了聲是。
「妳是不是害怕分組？」
面對凌香莠的問題，琉璃則欲言又止的。
「老師……琉璃她……」江燦芸正要開口，卻被老師伸出的手擋住。
「沒關係的，我在自己的國家也教過像妳一樣的學生。」凌香莠微笑的看著兩人，「這個班級的學習成績我也曉得，我相信就算是五人份的作業量，妳們兩人也能處理得過來吧？」
江燦芸有些驚訝，然而喜悅之情卻溢於言表。
「不過，就像我剛剛說的，杜……」凌香莠搖搖頭，「琉璃同學，妳的選擇不只攸關到妳，還會影響到妳周遭的人。妳的好朋友不可能永遠待在妳身邊，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老師還是希望妳能夠跟其他同學分組。」
琉璃勉強擠出一個我字後，便又收回原本想說的話。
「我不會強迫妳啦，不過如果妳改變心意的話，隨時跟我說。」凌香莠悄悄轉開教室的門，「好啦，分組的事情先這樣吧！妳們兩人的分組，老師我會保密的喔！」她說完也將食指擺在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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