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位特工有烏鴉嘴 - 【神塹局】019 異能耗竭的副作用

　　我僵硬地轉過身，「啊哈哈，好久不見。」

　　「妳的臉色不太好呢，是身體不舒服嗎？」艾維斯微微彎下腰，並露出關心的表情。

　　「呃嗯，只是覺得很累，應該沒事。」

　　「我還是帶熾漪小姐去醫療站看看吧？任何小異常都不要忽視。」艾維斯宛如中世紀的貴族紳士般，溫柔地伸出一隻手示意我往前走。

　　「好、好啊，謝謝。」算了，就這樣吧，我已經累到沒力氣拒絕他再找其他人帶路了。

　　「不必客氣，正好有機會能和熾漪小姐聊聊天，我也很開心。」

　　嗯？其實我們也沒有熟成這樣……

　　「熾漪小姐是從哪裡過來的呢？」

　　「翏瓦特區。」

　　「翏瓦，是神塹總局嗎？那應該很忙碌吧。」艾維斯輕輕嘆氣，微笑道：「畢竟變異族突襲民眾的案例越來越多了。」

　　「咦？很多嗎？」我反射性地反問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正是剛從突襲事件中脫身的？

　　「相較起來是的。熾漪小姐前幾日也在文漢城遇上了逃脫的變異族，不是嗎？」

　　好吧，看來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冠芯女士在文漢城打起來了。我挫敗地嘆了口氣，「嗯，幸好她被帶回神塹局了。」

　　據比爾所言，她被安置在最堅固的收容室裡，由於她的危險性太高，基本上不會再讓她離開了。

　　「那就好。聽說妳還消失了好一段時間，有沒有遇上什麼危險？」艾維斯完美地保持著溫文爾雅的笑容，但芒刺在背的發麻感覺又隱隱爬上我的頭皮。

　　「嗯……」我深吸一口氣，輕描淡寫地帶過這個話題：「應該算沒有吧？謝謝你的關心。」

　　不行，我完全不信任他，不能問他那個古墓的事情。

　　前兩天我問比爾和小提知不知道那個古墓，他們聽完我對於古墓的描述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還死命追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卻完全不肯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墓。

　　甚至不讓我知道那間實驗室在研究什麼。

　　真的好奇怪……

　　「到了呢。」

　　「咦？」我回神一看，原來醫療站就在傳送門的樓下。

　　我朝艾維斯道了謝，本以為會就此別過，卻沒想到他會提出陪我檢查的要求。

　　「我現在也沒事做，陪熾漪小姐聊天不好嗎？」艾維斯露出一絲沮喪的神情，失落地問：「還是說，妳更希望顧曲墨陪在妳身邊？」

　　「不、不是這樣啦！」原來艾維斯也認識顧前輩？不對！重點是為什麼要突然扯到他身上？

　　「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他比我更有魅力了呢。」艾維斯立刻換上燦爛的笑容，原地表演了翻臉比翻書快的特技。

　　「呃，哈哈。」好累……我現在真的不想和別人交談，社交就很費力氣了，我還得提防艾維斯像上次一樣套我的話，心力交瘁啊！

　　而且，硬要說的話，顧曲墨的外貌確實更符合我的理想型……應該說完全就是，說話方式也沒讓人這麼難以招架，我真的寧願跟他相處。

　　艾維斯與我並肩走進醫療站，便看見有一對身穿白袍的男女坐在沙發上聊天，他們的視線甫一接觸到艾維斯，立刻跳起身，畢恭畢敬彎腰，。

　　「不必理會我。」艾維斯趕在他們開口前先說，「我只是陪她來檢查的。」

　　女生擁有非常精緻的容貌，她揚起禮貌而疏離的微笑，毫無情緒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執行員熾漪，妳是來做記憶異常檢測的對嗎？」

　　「嗯……」我垂下頭躲避她的眼神。總感覺她在打量我，目光還不太友善，讓我感到如坐針氈，也讓我完全沒心思欣賞她的美貌了。

　　在我回應前，另一位男子嚴肅的聲音率先傳了過來：「請等一下。」

　　他定睛盯著我，眉頭皺得更深，「小姐，妳這是……異能耗竭了？不行，我們必須確認一下。」

　　「異能耗竭？」

　　艾維斯和另一位女子立刻收斂起笑容，二話不說將我帶向某一台儀器，讓我穩穩地躺上躺椅。

　　「等、等等！異能耗竭是什麼？」在會滑動的躺椅把我送進儀器前，我緊張地問。

　　艾維斯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懼，他溫柔地說：「只是掃描一下異能波動，不必緊張，很快就好。」

　　真、真的嗎？我的肚子不會被切開吧！？我用力閉上眼睛，準備接收疼痛的突襲——

　　什麼都沒有。

　　直到溫和的燈光再次出現，我才小心翼翼地撐開眼皮，卻見艾維斯笑容滿面，男醫護員也在憋笑，而女生依舊保持著宛如雕像般的完美微笑。

　　我這才發現自己保持著雙手抱頭、蜷縮起身體的驚恐模樣，不禁漲紅了臉，耳尖也發燙：「那、那個，請問結束了嗎？」

　　「啊，是的。」男子輕咳兩聲，轉過身查看儀器顯示的數據，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是異能耗竭沒錯，妳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累？」

　　「嗯，我現在很想睡覺。」看見他們嚴肅的表情，我立刻坐直了身子，「請問那是什麼？我、我會死嗎？」

　　「妳很幸運，是輕症，照顧好就不會。」回答我的是艾維斯。他的眼神和語氣是一如往常的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彷彿墮入冰潭之中：「完全釋放異能就會導致異能耗竭。人體沒有辦法承受那一瞬間釋放的龐大能量，所以會產生副作用，還可能會折損壽命。」

　　「百分百釋放異能……」難道就是我眼前突然爆開紅光的時候？如此說來，當時好像有人提到了這件事，但聽他的語氣，我還以為這是好事……

　　「大部分的人會認為這是一件很厲害的好事。」艾維斯說出了我的念頭，眼底也多了幾分哀愁的情緒，這令我有些納悶。

　　「沒見過異能耗竭的人才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但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一般異能者的極限也只能釋放一半的異能，百分之百的破壞力多嚇人啊。」男生略微激動地說完，好奇地問：「小姐，妳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嗎？」

　　「啊……我遇到變異植物了。」我將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當然，省略了那些異能者抱怨聯盟的部分。

　　艾維斯沉吟片刻，「如果不是自發性的，那妳對異能的掌控非常生疏呢。」

　　「我也有發現……」力大異能是我最熟稔的，但我偶爾還是會不小心捏碎東西。另外兩個異能……說多了都是淚。

　　「可以去模擬室練習，很有幫助的。」男生忽地皺起眉頭，更加激動地道：「但要等之後！妳這幾天千萬別用異能，可以的話請假休息一個星期吧。然後！千萬別再釋放這麼多異能了！」

　　「她聽清楚了，請你冷靜些。」艾維斯略無奈地說。

　　我在一旁弱弱地出聲：「可是我沒……」

　　「檢查得如何？」熟悉的冰冷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們不約而同看向門邊。

　　「顧前輩！」兩位醫護員朝他打招呼，他們崇拜的神情和之前遇到的那群執行者如出一轍，女生的雙眼更是瞪得老大。

　　艾維斯挑起眉尾，開玩笑地責備道：「還沒呢，你的小搭檔都異能耗竭了，你怎麼也沒關心她一下？真是無情。」

　　我先是震驚於艾維斯跟顧前輩說話的語氣，緊接著又因為這句話感到窘迫。

　　這、超像是在替我博取關心的……好尷尬！！

　　「異能耗竭？」顧曲墨微微蹙眉。

　　我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那、那個，我不是要檢查記憶嗎？請問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跟我們來吧。」女醫護員扭頭看向顧前輩，殷勤地道：「曲墨，我們先過去了，在這邊稍等片刻，我們很快就好！」

　　「辛苦了。」顧曲墨微微頷首，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看見他接受了這麼親暱的稱呼，我在震驚之餘，心底也浮起一縷微妙的情緒。

　　再轉頭對上女生似有似無的挑釁眼神，我的腦海又轉而被無言的情緒徹底霸佔。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但這、她是喜歡顧前輩，然後把我當假想敵了嗎？

　　真沒必要，沒必要……

　　我收起思緒，和兩位醫護員走進醫療站的深處，艾維斯的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顧曲墨，我答應幫你帶熾漪小姐來檢查，你怎麼沒跟我說聲辛苦了？」

　　「異能耗竭是怎麼回事？」

　　「嘿，太無情了吧？我不要告訴你了……」

　　男醫護員在我身後關起一扇門，外面二人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不過那短短幾句話足夠讓我確定一件事了——艾維斯和顧曲墨應該是熟識。

　　所以，是顧曲墨請艾維斯帶我來檢查的？怪不得艾維斯會出現在傳送門旁邊，一般人沒事都不會去那裡。

　　雖然我很感謝顧前輩的好意……但為什麼偏偏是找他？！

　　「在這裡稍等一下。」男醫護員示意我坐在躺椅上，並和女生一起調整各種儀器。

　　女生忙碌了片刻，細緻的皮膚上已冒出點點汗珠。她將一頭柔順的金髮綁起來，並脫下白袍，露出了藏藍色的制服以及繁複的徽章。

　　她也是直屬執行員？階級看起來頗高……怎麼會在這裡？

　　嗯……也許是這裡人手不足，來幫忙的？

　　男醫護員見我沒穿著制服，便問：「妳在哪一局工作啊？」

　　「噢，我是直屬執行員，最近都在神塹局幫忙。」我微笑回應。

　　「妳也是直屬執行員？」男醫護員雙眼發光地看向金髮女子，「尤娜，她是妳的後輩耶。」

　　「喔？」尤娜依舊專注於手邊的工作，淡聲道：「真巧。」

　　「是、是呀，尤娜前輩妳好。」很顯然，她完全不想理我，我尷尬地笑了笑，問男生道：「你也是來幫忙的直屬執行員嗎？」

　　「我最近都待在醫護站，應該算是專業醫護員吧？」男生笑著說，手邊工作也進入了收尾的部分。

　　「最近？那以前呢？」我順著他的話問下去，他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奇怪，像是困惑，又像是痛苦，這變化讓我很是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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