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我陪你走 - 第二章往事1

「所以你就放棄了」秦燦難以致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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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路嶼發小，

既帥又有錢還有對象的妥妥人生勝利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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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路嶼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蔫了吧唧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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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店瀰漫著甜蜜的香氣，配著他此刻的心情格外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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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看著他，嘆了口氣。「路嶼，爸爸對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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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嶼：「……」你媽的。

「滾，我又不像你，高中就騙到你家那位」

他無言的送了秦燦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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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喜歡人家那麼多年，結果學長一句話你又退回原點了」秦燦搖了搖頭，心道他這兒子真他媽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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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希望學長幸福，要是學長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勉強他」路嶼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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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你這種想法，你才母胎solo19年。想當年我…」秦燦話音未落，頓時被路嶼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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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我知道你和你對象多年恩愛依舊、舉案齊眉，初見轟轟烈烈，而你一見傾心立即展開如雷如火的追求，在你的攻勢之下，你對象逐漸敞開心房，最後果然抱得美人歸，傳為一樁佳話」路嶼一股腦兒的把耳朵摀住「已經被你荼毒幾年了，請及時停損」

秦燦：「…你這口才不讀中文系真是屈才了」

「不過，夏學長半年前才被渣男劈腿，你要追到人本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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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噹一聲，路嶼手上的筆掉落在地

「你說什麼？！」他猛地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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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秦燦詫異的道:「虧你還喜歡人家4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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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爲…他們是和平分手」路嶼弱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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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兒子真他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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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兒子，長話短說，總之傅其尹在半年前出軌夏禹」

傅其尹，夏禹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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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情我也不大清楚，但他們分手絕對不和平，當時一整個驚天動地，完全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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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嶼長期不堪使用的腦筋難得轉了個彎，

「我真他媽智障」他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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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知道為什麼夏禹那麼排斥他了。

—他和傅其尹太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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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歡迎，長袖善舞。

再加上路嶼長了張渣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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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和學長說清楚」路嶼倏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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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看著路嶼，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兒子，爸爸好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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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嶼：「……」

「有空感動，先擔心ㄧ下你的人身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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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你文情並茂的講故事的時候，你對象剛剛說訊息告訴我說你做錯事了，罰你出門反省，結果你跑來這裡跟我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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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在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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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操，回家要跪算盤了。

路嶼曾短暫擁有過一段家人的情誼，但帶給他的是無盡的痛苦。

家暴，言語暴力，母親的啜泣聲，充斥著他整個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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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他一度走偏，染髮、打耳洞、抽菸、打架等等，他都做過，離8+9就只有一步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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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在師長朋友的幫助下，以及父母終於結束那段失敗的婚姻，他才沒有因此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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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長，國三那年，

母親因突發的胰臟癌過世。

徒留他一張前幾志願的分發單，一人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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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的夏天，坍塌的令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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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輾轉寄人籬下，最後，還是他母親的昔日好姐妹收留了他，也就是秦燦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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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失去一切，他宛如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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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想，要不死了算了，雖然很對不起秦燦和他的家人。

天台上，他倚著欄杆上，搖搖欲墜，只要縱身一躍，就再也不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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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許是他動靜太大，亦或是命運女神的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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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鐵門剎那間被撞開，一個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氣喘吁吁的跑上前來，一把把他拽下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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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其實身材清癯，比他壯不了多少，也就仗著自己身高，一把將他拽下天台

那人聲音清冷，像夏日的一池清潭，沉聲問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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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嶼累積多天的情緒在那一瞬間潰堤而出，

「…我沒有家了，我媽媽走了，我爸爸跑了，我還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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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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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因爲什麼，他無法抑制的渾身顫抖，而陌生少年只是靜靜的聽他發洩，不做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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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救我，多管閒事」他抬頭，裝出了最凶狠的語氣，無奈剛哭過，

又還沒變聲，落在他人耳裡，反成了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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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路嶼尚未抽高，身高也才一百六十公分出頭，五官輪廓倒已有後來的韻味，尤其是那雙眸子 ─ 眼尾較長，略為上翹，內眼角較尖微彎，此刻淚眼婆娑，波光瀲灧，朦朧中帶著俊逸，令人由不得生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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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著他，突然道

「我啊，曾經也想過在這裡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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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嶼聞言愣了愣。

原以為只是單純的萍水相逢，豈知同是天涯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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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嗎?我的故事」少年問

好奇心驅使下，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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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晚風，少年娓娓道來自己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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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對他要求很高，幾乎到了病態的程度，思想守舊古板，他身上像是有銬鏈，

無法展翅飛翔，不曾擁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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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平時成績不錯，到底還算湊合拿個第一第二。

然而會考失利，錯失前三志願的門票，雖說勉強進了個前五志願高中，

但真正的惡夢才展開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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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課業壓力更重，同儕競爭更為激烈，他不再是最聰明的那個，

那就只能做最努力的那個，可他終究無法拔得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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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父母的冷言冷語成了家常便飯，他墜入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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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知道，是我自己得失心太重，不完全是我父母的問題，但那個時候我真的壓力挺大，一度想要在這裡自殺」少年自嘲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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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轉念一想，為什麼我要為了兩個老古板去死呢，白白活了十幾歲」

十幾歲年少輕狂，轉眼之間便海闊天空

「我不會對你說什麼這個世界很美好這種屁話，相反的，我覺得這個世界爛透了，但是一想到如果這迂腐的社會不改變，只會有更多像我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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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年間還吹著滿清的冷風，這不應該發生。」

「所以等我們長大成人，我想要改變世界，那怕一點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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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世界很難吧，而且人不是更常成為自己所討厭的樣貌嗎?」路嶼不免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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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至少不要被這世界改變」少年應道，臉上綴著點點笑意。

「所以小孩，你用不著自尋短見，未來還有很多風景等著你，沒必要因為親人逝世或是垃圾人渣的緣故就因此輕生，這樣真的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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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嶼聞言撇了撇嘴，抹掉眼淚後道：「我才不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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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比我小吧，我高一升高二」少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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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三剛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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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不出來啊」少年笑了出聲，宛如風鈴被風吹過的清脆，玉石碰撞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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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天台間的偶遇，是他們的初見。

互相剖開自己的傷疤，把無法訴諸於口的話傾訴給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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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來我還是比你大，那就叫我學長吧」少年對著他，言笑晏晏的道

「以後如果有心事，我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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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陰天，路嶼卻瞧著一綹星光。

那天，他在漆黑的夜空中，找到一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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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真正初識夏禹，是在高中新生訓練的社團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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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他們的初遇是劃過心弦，泛起漣漪，此刻便是驚鴻，是波濤洶湧。

舞台上，夏禹像是鑲了光，舉手投足間令人移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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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那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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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夏禹，久久不能語「那個人…是誰？」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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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舞社的夏禹學長，怎麼，你們認識？還是一見鐘情？」秦燦到底資訊豐富，回應完不忘調侃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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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嶼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在心中喃喃默念幾次。

夏禹

下雨

路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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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同音異字，

彷彿命中註定一般。

牧硯有話要說：

這邊精修版加了段他們的往事，關於秦燦和他家小朋友的事在考慮下刪掉了

小劇場

秦燦：其實這章就是你一廂情願的暈船史而已吧

路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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